風似乎因為蔡夜的話而平靜了,整個天地陷入了一片寂靜,隻能聽到風曦的心跳在一下一下有規律的跳動著。
蔡夜看著麵帶譏諷的風曦,神色極為的平靜,他並沒有因為風曦的話產生一絲的影響,這讓風曦不由得抬手將自己的那隻魔眼遮住。
“蔡夜,雖然我不想承認你的聰明,但是我卻不能不承認你能夠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從而去努力去爭取,這樣很好。”
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蔡夜,風曦又繼續說“我想,正是因為我不如你想的長遠,所以我才會墮落成現在這個模樣。”
“你們星靈的確比我們看得更長遠,所以注定了我們與你們之間的戰爭是不可取消的。”
“蔡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會認輸的。”風曦篤定的說道。
他眼中的自信從未被擊敗,他是輸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他始終堅信他的決定是對的。
所以風曦開口又說“蔡夜,下次再見,我一定會贏的。”
風曦說完,身影虛化,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蔡夜站在原地靜思了一會兒,便抬頭看向天空,神台的天空常年都是灰蒙色的,他從天道破滅的口中聽到過破滅在神台囚困的那五百年來過的日子。
“五百年的時間,直到血海枯竭,心跳停止,那時的你到底經曆了什麼?”蔡夜神色恍惚地喃喃道。
“終結的愛情,是需要用絕望浸泡,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
“我們是相似的人,等待著被舍棄。”
閉了閉眼,蔡夜將悲傷掩去,旋即勾了勾唇說“汜水,其實,我一直有一句話藏在心裏沒有告訴你。”
“我沒有想到,因為我的自私,而讓你絕望如斯。如果我早一點告訴你,會不會結局不同。”
蔡夜低頭,吐出一口濁氣,緩了緩,將那股盤旋在胸腔內的悲傷壓下去後,這才緩緩開口說“汜水,如果等不到希望,那麼,我們一起放手可好?”
他清楚沒有等待,就不會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有絕望。
看著茫茫大雪山,蔡夜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夢境,一個隻屬於他的夢境,在夢境中他隻身一人,行走在空曠的雪山。四周,悄然無聲,這樣的安靜隱匿著一絲不尋常。
是啊!這份不尋常便是自己不願接受現實罷了。
所以,蔡夜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滿腔的苦澀,輕輕地就像是對風喃昵般地說“就讓我在這裏安靜地思念你一會兒,明日,我將不再是你的阿夜。”
蔡夜說完,便輕輕地閉上眼,將所有的心神都壓了下去,將自己的意識放空。
任性地將自己置身在這危險的雪山之中,一動不動。
風漸漸起了,越來越大,風執拗地把雪都往一個方向吹,那個方向是神台中所有人都知曉得地方。
那是承載著所有恐懼,絕望的地方……
暗紅色的供桌中央放置著一鼎藍色的青銅香爐,吞吐出的乳白色細煙,像紗一樣繚繞四周,牆壁上掛著一副水墨潑畫,畫中的景物在變幻著,整個房間透著一股謐靜。
午後的陽光斜入枕花格的窗欞照進房間,散落在地板上的光影就像是一隻隻眼睛一般,窺視著房間裏的變化。
輕輕地,一縷微風從香爐旁吹起,畫卷上的潑墨慢慢改變揮成一扇朱門,朱門從裏麵拉開,走出來一個白衣少年,少年有一雙棕色的豎瞳,他的額頭上長著一隻如墨般的長角。
他眺望著遠方,似乎能夠透過畫卷看到外麵的世界,忽地,案桌上的香爐發出一聲嗡鳴,然後細碎的哢嚓聲突然從青銅香爐上發出,一股邪風驀然從畫卷中刮出,隨後窗欞突然發出一聲哢嚓聲,隨後瞬間化作齏粉。
少年站在房間環顧一圈後,皺了皺眉說“畫域的開啟時間是不是搞錯了?九幽界不是一向極為寒冷,如同北淵一般嗎?這裏怎麼看上去如此繁華呢!”
想了想,少年開口說“三息之內,我會在九幽界主身邊。”
少年的話剛落,他的身體就驟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驀然出現在禁水石屋外,少年茫然地看著石屋,心中的疑惑剛剛升起,石門就從裏麵推開,天道破滅從屋內走了出來,恰好一抬眼便看到了少年,不由得一愣。
“你是九幽界主?”少年疑惑的看著破滅問道。
破滅眸色微閃,壓下心中的驚訝試探地問道“是你雲竹?”
雲竹一愣,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認識自己,看著天道破滅眉心上跳動的火焰印記,不由得疑惑地開口問道“你認識我,難道你真的是九幽界主。”
“我的確認識你,但並不是九幽界主。”破滅神色微變,看著雲竹頜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