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瀘溪的話，蔡夜不由得抿了抿唇，慢慢低下頭，並垂下了眼瞼。
汜水會怎麼做？其實，蔡夜也很好奇，隻是這份好奇他並沒有說出口，那雙落在地麵上白棋上的異色眼眸慢慢染上了一抹神秘不可測的幽深。
“沒有人在知道自己的結局後，會無動於衷的等待死亡。”蔡夜慢慢眯起眼說道。
瀘溪聞言，不由得抬眸看向遠方，那雙銳利的眼眸中映出了蔡夜臉上隱晦難明的深意，瀘溪目光虛閃，他清楚蔡夜的這句話並非隻是感慨，而是意有所指。
思緒萬千，卻也不過輾轉悱惻之間，瀘溪便將所有的猜測壓在了心底。
“我不知道我該叫你汜水還是天道，其實答案一早就就有人告訴了我，隻是我從來沒有懷疑到你身上，終是我不願信你就是天道。”蔡夜低低喃昵，他本來不該知道的，可是現在他知道了汜水的秘密。
這份在千年之前便幾乎是人盡可知的秘密，卻隨著滄陽大陸的覆滅而深埋在歲月的河流中不見天日。
目光一閃，蔡夜轉眸道:“瀘溪，你不是說有辦法幫我解開昊衍的禁製嗎？”
瀘溪一怔，他現在有些猜測不出蔡夜此時心中究竟是何想法，所以不過是刹那的怔愣後，他便恢複了過來。
帶著一絲的為難之情，瀘溪輕輕闔首說“嗯，我的確是可以幫你解開昊衍的禁製，不過……很有可能會帶來一些難以預料的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蔡夜眸光微微一顫，旋即沉盛問道。
“記憶？”瀘溪遲疑了一秒後，吐出兩個字。
他的神情很是嚴肅，他看著蔡夜很是認真，在沉思考慮了約莫有一盞茶時間後，他的神情慢慢鬆懈了下來。
“解開封印的時候，會出現時光回朔，一些你想忘記的，被忘記的，都會重新回到你的記憶裏。”瀘溪無奈，卻不得不說，他慢慢伸出手按在了蔡夜的太陽穴上，輕輕地卻帶著一絲悲涼繼續又說“那些記憶會成為你的敵人，讓你跨不過記憶的坎，邁不出一步。”
頓了頓，瀘溪說道“而若你走出記憶，那麼你身上昊衍的封印便會自行攻破，若未走出……你隻能留在記憶裏。”
蔡夜聞言，足有盞茶時間的沉默，他垂下眼瞼，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沉的氣息，薄唇輕抿，似是陷入了沉思，許久過後，仍是一言不發。
瀘溪垂眸輕輕扯了扯嘴角，帶著一絲歎息說“我知道這個決定對於你來說是需要時間考慮，權衡利弊。”
“不過，你應該清楚，天地劫爆發，留在記憶中與麵對天地劫的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左不過都是死罷了。”瀘溪目光漸漸褪去最後的一絲溫度，薄涼的說道。
蔡夜沉默太久了，久到瀘溪都有些失望了，他這才突然抬眸說“開始吧！”
瀘溪聞言，瞳孔瞬間緊縮，按在蔡夜太陽穴上的食指不由得驀然一縮，旋即輕輕一笑說“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從記憶中走出來的。”
蔡夜目光微動，看著瀘溪勾了勾唇，雖未開口，卻也打從心底認可瀘溪的這句話。
瀘溪垂著眸，目光一陣虛閃，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穩住了波動幅度有些異常的氣息。
白棋移動，黑棋緊追，紫玉棋盤上棋格若隱若現，鳳尾閃現，光影斑斕，唳聲不散。
瀘溪抬手，以手遮天，不過須臾，棋盤中所有的光芒都被驅散，隻留下濃鬱的黑暗。
他說“以吾之名，始於黑夜。”
蔡夜從聽聞瀘溪的八字箴言後，便陷入了黑暗中，真正的黑暗。
不知時間不懂黑白。
直到他的意識再度重新回歸到大腦，他依舊看不到一絲的亮光。
他清楚，他陷入的是真正的黑暗，屬於執黑瀘溪才能夠控製的黑暗。
深深吸了一口氣，蔡夜猛然睜開了雙眼，他將目光快速的掠過四周，旋即闔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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