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山坡,我站在路邊凝視著道路。這段時間,雖然凝視著村莊,我卻從來沒有走下過山坡,而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眼前的公路是通向何方,好像這條公路是從村莊穿過的,也就是說公路的兩端通向不同的方向。那麼,我該朝哪個方向走呢?我仰頭看著夜空,月依舊靜靜的掛在空中,星星依舊輕慢的眨著眼睛。我歎了口氣收回目光,我緩慢的從兜裏掏出一枚硬幣拋出,同時嘴裏嘟囔著。
我張開手看看掌中的硬幣,而後我轉身邁步踏上了公路。在萬籟俱寂夜裏獨自行走,雖然可以躲過似火的驕陽,可是孤寂充斥在四周把我緊緊的包裹起來。我小心翼翼的走著,腳步由慢到快最後小跑起來。我不敢回頭看,但是那種發毛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就好像身後有人不緊不慢的跟隨著一樣。
沒有腳步聲,有的隻是一種感覺。
我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奔跑起來,希望可以快點進入城市。隻要進入城市,隻要看到那閃爍的霓虹,就會覺得安心了許多。是啊,城市——即使是夜晚,也會有人四處閑逛。我承認此時感到害怕以至於恐懼,因為,我知道自己從來不是膽大的人,平常那強悍的樣子隻是裝出來的,一種偽裝而已。
夜讓人迷惘,雖然奔跑的腳步有些遲緩了,雖然不知道目的地。但是,腦海中有些模糊的景象指引著我,不,應該說我想去探尋記憶。雖然不清楚記憶中那模糊的建築物在什麼地方,總覺得似曾相識抑或者說是很熟悉。
我一直沿著公路向前走,此時我的步履有些蹣跚,而且好幾次差點跌倒。我的體力消耗很多,一**的倦怠侵襲而來。肺很難受,我不得不張大嘴努力呼吸以次來緩解肺的痛苦。
“這個夜晚似乎漫長了許多。”我稍稍放慢腳步看看天色,似乎還處於深夜。我實在是走不動了,雙腿變得沉重而綿軟。我依靠著路燈杆緩慢的下滑而後跌坐在地上。我靠著燈柱仰視著夜空,頭腦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想,隻是那樣呆呆得看著。
漫長的夜過去了,隨著曙光的降臨,這個世界慢慢的複活了。縈繞在寧靜街巷的薄霧漸漸散去,清新的空氣中充斥著食物甜美的味道。各種聲音喧囂起來,街道上的人逐漸得多了起來。
漫無目的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模糊記憶中的景物。
佇立於十字路口,我茫然的看著穿梭於十字路口的車流和人群。匆忙的人們從我身邊匆匆走過,沒有人上來搭訕,也沒有人投以問詢的目光,就好像我不存在一般。我在路口佇立了好久,我不知道記憶中模糊的景物存在於何處。我無意的扭頭,不遠處一個熟悉的標誌映入我的眼眸。我緩慢的移動腳步朝那個標誌走去。
人很多很擁擠,空氣也很渾濁。我站在車廂的一個角落裏,我觀察著車廂裏的一切——地鐵還是這樣擁擠。這樣想著,突然一個影像浮現出來……
“那……那個是……嗯——畝?母?姆……?”我的眼神有些飄忽,嘴唇微微蠕動著無聲的說。難得如此清晰的影像,那個人如此的熟悉親切,他是?名字呼之欲出,可就是怎麼也叫不上來。我皺皺眉垂下頭注視著腳下,車廂地板說不上幹淨,一道水漬蜿蜒在地板上,四周的人厭惡的陰沉著臉躲避。時而飄來一股臊臭的味道,卻找不到來源。
我皺皺鼻子往一邊稍微空的地方移動了一下,頭有點昏沉沉的。我垂著頭閉上眼睛——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是否曾經發生過呢?
一陣騷動引起了我的注意,此時我才發現自己所在的車廂似乎比剛才,不,應該說比那邊的車廂鬆快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微微一歪頭目光投向車廂的另一邊,似乎有什麼很吸引人的物質存在。明星?異類?還是……?能夠如此吸引人們注意力的,我還真想不出新鮮的名詞來。我看了一會兒,隱隱約約的看出人群中心的應該是人類,而不是什麼奇異的物質。我收回目光緩慢的朝車門移動,如此輕鬆就能下車還真要感謝那個人呢!
碎片和碎片連接起來變得清晰了,我注視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像,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不明意義的笑——原來是這樣啊!
我站在地鐵站裏,總覺得這裏很熟悉。我垂下頭想了想而後,才慢慢的朝出口移動。擁擠的人流中,緩慢移動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天空很晴朗,碧空中飄著幾片薄薄的雲絲,太陽耀眼的散發著熱力。路邊的柳樹的枝條低垂著,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知了聲聲不歇的鳴叫著。地麵上蒸騰起的熱浪炙烤著路人。我抬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此時身上的衣服沾染了汗水,潮乎乎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