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嗯?”
“……完整的身體才是人類,我……怪物……哈哈……完整的……”瀕臨死亡的人靠著樹幹斷斷續續的用最後的力氣說著。
如玫瑰花瓣般的顏色的液體沿著匕首鋒利的刃滑落。
我冷冷的看著靠著樹幹慢慢下滑的人,聽著那斷斷續續的自言自語。我轉身離開,對於這種事情我已然習慣了,每個夜晚都要麵對生命的凋謝。但是,今天這大叔的話讓我的內心有些觸動——完整的身體才是人類。說起來沒有一個人是自願被改造的,基本上是強迫的。但是那之後這些人將內心的仇恨加之在無辜者的身上,而像大叔這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綁架了人卻不傷害,被圍捕卻不還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盼著這個時刻到來一樣。
放慢腳步思考著,停留在原地突然轉身我朝那樹下的人奔去。
我俯下身看著死去的人,我伸出手將他歪扭的身體擺正,而後將他的的手交疊在胸前。一個什麼從他的手中滑落,我撿起那卡片似的東西——胸卡嗎?我愣了一下隨手將那件東西裝進衣袋中,我才起身離開。
“喂,你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呢?”耳機中傳來抱怨的聲音。
“嗯。”
“嗯什麼嗯啊……”嘮嘮叨叨的聲音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一陣風吹過,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抬頭看看夜空——還是那樣的混沌。夜晚的空氣有些微涼,已經秋天了,過不了多久冬天就要降臨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啊?”嘮叨的人似乎有些生氣了。
我的嘴角微微一動,一絲淡淡的沒有情感的笑意浮現。“嗯,有。歸隊途中,完畢。”我淡淡地說完將對講係統關閉。
秋夜就應該是寧靜的,不應該有任何的嘈雜。我放慢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深夜的空氣,不算清新但是確實清涼,讓人也隨之清醒了許多。夜風輕輕的吹過,樹葉輕柔的擺動。街燈下偶爾還能看見飛蛾,草叢裏傳出蟲兒的小夜曲,想必不久一切都回歸為平靜。
“教授啊!真是意外。”我躺在床上借著清涼如水的月光看著手中的卡片。雖然卡片有些髒了,但是能看得出來原來的主人很是珍惜。“遺傳基因……教授……到底發生什麼了呢?”我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張胸卡。
“你說什麼?”餐桌旁的人的動作停止了,都一臉驚訝得瞪著眼睛看著懶散的人。
我皺皺眉對於那高分貝的聲音感到很奇怪,我抬眼看著幾位靜止不動的人。我挑起一邊的眉毛淡淡地說:“關於埃因……想去調查一下。”
“啊?”
“調查?”
“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是啊,是啊,埃因已經死了啊。調查死人做什麼?”
“就是因為死了,才要調查啊。”我不懂這幾個人為什麼有這樣的反應。
“呃……他不知道啊?”
“似乎真的不知道啊。”
餐桌邊的幾個人低聲議論一陣而後一致看著一臉茫然的人。
“咳咳,”墨哈清清嗓子之後才開口道:“埃因博士數年前就已經被證實死亡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說……數,年前?”如果是這樣,那我看見的是什麼?一股冷氣順著脊梁溝向上冒,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沒錯啊。地球人都知道。”雪麗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說。
我張著嘴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我才找回聲音:“那個,也就是說那個人活著是不可能的了,那,我看到的是什麼?”
“你看到的……什麼?”雅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有些石化了的人。
我的嘴角微微的抽搐,腦中回放著夜晚中的一幕。
“看到了……誰知道呢……但是,他是誰?”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如果那個在我麵前死去的人不是埃因博士,那這人又是誰?我一邊思考一邊結結巴巴的很沒有條理的把夜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確定那就是埃因博士嗎?”艾米蒂斯歪著頭看著有些混亂的人。
“……不,不確定。但是,他有證明身份的胸卡。”我真的混亂了,腦這個大鍋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胸卡可以造假,也可是拿別人的。你怎麼知道擁有胸卡的人就是本人呢?”艾米蒂斯繼續發問。同時他也在思考著,如果是真實的,那真的是一件不怎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呃……”我沉默了。我從沒有想過這些,想在想象確實如此。一張普通的胸卡……等等,似乎不普通呢!我將手伸進衣袋裏,遲疑了一會兒我才將那張胸卡拿出來。
“有磁條。”我將胸卡遞給艾米蒂斯。
艾米蒂斯有些驚訝,一般人不會隨身帶著這東西吧?雖然驚訝但是他還是伸手接過那張有點髒的胸卡。艾米蒂斯翻看了一會兒——這胸卡確實不是一般的那種。這磁條似乎是開啟什麼用,還是裏麵儲存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