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是大變了,那輪皎潔的彎月早已經是不見了蹤影,而剩下的就是這小山之上的狂風咆哮。
端木霖也是毫不留情,他將剛剛灑在地上的桃木釘開始靈活的運轉起來,瞬間那桃木釘就像是活了一般開始上下、左右的交叉錯開來,一下就形成了一個奇特的陣術,我起初還以為是上回對付百鬼之首的陣術,後邊我才反應過來,那陣術我已經是看過了,端木霖肯定是不會再使用了。
這奇門遁甲的陣術設下之後,我敢肯定我之前跟著方裕一做陰陽師的時候完全是沒有見過,而以往也是我在外邊看著別人困在這奇門遁甲之中,也從未體會過自己有一天會身在其中。我此刻就隻能夠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是拿著透進骨子裏的黑暗,半點光亮都看不見,我試著往前走了幾步,隻覺得腳下一陣濕漉漉,好像是行走在水中似的,再走了幾步之後,我撞上了一麵牆。
我使勁的踹了幾腳之後這牆就消失不見了,我還在心想這牆怎麼這麼脆弱,被我一下就給擊碎了,而我再走了幾步之後才發現前麵還有著無數的牆。我失去了耐心再去一麵一麵破開,於是我一下就焦躁起來,眼前的血紅又湧了上來,我生氣的一甩龍骨腰繩,將麵前的一切牆給擊打的粉碎。
這些牆不見了之後,我的視線就恢複了光明,而出現在眼前的又是一麵一麵鏡子了,那每一麵鏡子之中都是我自己,每個時候的我自己,她們都在朝著我肆意的笑著,我覺著她們的臉一張張熟悉又陌生。她們每個人都在笑著,卻不是單純的笑著,好像笑容之下另有目的一般,我怒吼:“你們笑什麼笑!”
那鏡子之中的“我”又一起笑了起來,接著對我道:“笑你沒用啊,被困在這陣術之中,就像是一直無頭蒼蠅一般。”
我冷笑起來,“是嗎?那我不困在這裏,你們又怎麼會出現呢?”
說完,我麵前的那麵鏡子就瞬間破裂消失了。
接著後邊又出現了另一麵鏡子,那麵鏡子的“我”溫和了許多,穿著我之前最喜歡的綠蘿紗裙,笑得非常甜美,好像是看見那笑容就能夠看見春天似的,她有些靦腆又有些害羞的對我說:“師傅正叫你回去呢。”
我挑眉問:“我師傅是誰?”
另一個“我”笑的燦爛,“你還真是淘氣,師傅都不認識了,走了,我們現在回去,他都做好了飯了。”說完那個“我”朝著我伸出手來,我一下就怒了起來,拿著龍骨腰繩就朝她的臉狠狠地抽打了過去,接著她也不見了,鏡子也破了。我拿著龍骨腰繩根本就再也是停不下來了,我看著後邊一麵麵補上來的鏡子已經是沒有了耐心,我邊抽打邊怒吼:“還有什麼就直接來吧!”
說完我就看見後邊鏡子之上出現了方裕一,那上邊的方裕一正一臉憂愁的看著我,好像下一句就要張開手來抱我然後喊我“晚色”,我就看了一眼然後拿著龍骨腰繩狠狠地朝他抽打過去。再一麵鏡子又出現了大雪、端木安生、野風、阿豹、毛線球、莫雲淵等等之類的人,仿佛就是把我的記憶給翻了個遍。我都毫不留起的將他們擊打的粉碎,而在這其中我也感受到了廝殺的快感,它們肆虐的每一個瞬間都讓我身體之中的焦躁得到了安穩與滿足,根本就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就想這麼一路廝殺下去!
我將這些鏡子都擊碎了之後好像感覺自己又出現在了另一個環境之中,我仔細的想了想之後,才想起這裏是我之前死去的那個墓中,而那口石棺還依然擺在那裏,在那石棺之下的巨蟒,我也是記憶深刻呢。
正想著呢,那石棺突然就震動了起來,突然,那石棺一下被頂飛了彈在一邊,而那石棺之下的洞中就探出了一個巨大又恐怖的腦袋,那腦袋光禿禿的,還頂著一雙詭異的眼睛看著我。
我笑道:“看什麼看,都是老朋友了不是嗎?”
那巨蟒聞之爬了出來,瞬間是將這墓中的位置給占了一大半,它還是依舊如之前那般的模樣,全身是密密麻麻的鱗片,好看又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它時不時吐出的蛇信子更是增加了危險的氣氛。
我瞬間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我慌亂的掉落在了那深井之中,還沒有從那驚慌失措中清醒過來,就感覺到自己身邊一陣冰涼詭異,還細細地感覺自己的後頸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在我身上蹭著,我疑惑的回頭,就隻看見自己身後竟然是有一隻巨蟒正在看著自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一下被它卷在了它自己的身體之中,我頓時隻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臉叫喊都來不及,整個人就瞬間淹沒在了它冰涼的鱗片之中。我越想越暴躁,朝著它就是一陣挑釁:“上回是你將我推向最絕望的時候,這回你還想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