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潮濕冰冷的的鬼洞之內,已經被投下了一顆迷魂彈。那迷魂彈觸地爆炸,生出一團乳白色的煙霧,那煙霧慢慢散開,向洞中各個方向彌散,一時之間,空闊的洞內便漸漸有了淡淡的迷霧。
眼睜睜看著那迷霧散開,眾人卻無計可施,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不管怎樣,人們總不能不去呼吸吧!人們的鼻子已經聞到了那霧中淡淡的味道。那味道是那樣的清新,是那樣的迷人,那樣的令人陶醉。唐藍知道,這樣的霧再濃一點,人們都會被迷昏過去,自己也同樣會昏迷。想到這裏,唐藍似乎又看到了海天星那色迷迷的眼神,聽到了他那惡毒的話語,想到這些,唐藍的心中不由得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海天星走後,洞頂還留著十來個人,有的負責看守,有的負責放迷魂彈。負責放迷魂彈的二人一個手持迷魂彈,另一個則拿火鐮把那迷魂彈的焾子點燃,點燃之後,再投擲到洞中。一個迷魂彈投擲了下去,傳上來一聲悶響,過了一會兒,又慢慢升起一股淡淡的青煙。他們的身旁,是滿滿一筐的迷魂彈,要把它們全部投完,還真需要一段時間。
投下了一顆迷魂彈,接著便要投第二顆,第三顆,直至把框中所有的都投完。按照精確的計算,本來是不需要投那麼多,隻要半筐就足夠了的,可海副堡主特意命令,所以負責投放迷魂彈的兩人還是要把滿滿一筐子的迷魂彈都投完。
第二顆迷魂彈已經捧在了手中,負責點火的那人火鐮子也已經劃著,正準備去點那迷魂彈上的焾子。那隻他劃著了火鐮子,卻並沒有去點那焾子,而是直直地愣在了那裏。
那持著迷魂彈的一人見他的搭檔劃著了火鐮,卻遲遲不去點那焾子,便催促道:“快點!”他喊了一聲,可搭檔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仍然沒有點火。
“葛老二,你發哪門子神經!快點火!”說著他抬頭看了看那葛老二,卻見葛老二正兩眼死死地瞪著自己身後,好像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鬼一樣。
那人忍不住扭頭一看,也頓時眼睛瞪得溜圓,比見了鬼一樣還要吃驚。在他的背後,不知何時竟然悄無聲息地多出了一個女子,一個比鬼不知要漂亮多少倍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要說他生平沒有見過,就是在夢裏也斷然不敢想象竟然真的會在他的麵前出現。
一時之間,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看花了了眼,就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麵前的女子的容貌卻更加清晰了,那蘋果一般的臉龐,星星一般的眼眸,櫻桃般鮮紅的嘴唇,就像自己手中所捧著的迷魂彈一樣清晰真實,隻不過是一個是那樣地令人恐怖,一個卻是那樣的清新可愛。一時之間,那人還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到了人間,又恰好降臨到了自己麵前一樣。麵對著從天而降的仙子,那人除了像葛老二一樣瞪大了眼睛之外,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這時,葛老二好像是終於醒過了神來,他張開嘴巴,想要叫喊,可嘴巴是張開了,卻沒有發出聲音。在他的身後,又鬼一樣地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那人出手一點,已經點中了他的啞門穴和氣海穴。他就隻有老老實實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
抱著迷魂彈的那人也終於意識到有點兒不對勁了,就張開大嘴想要呼喊。那知他嘴剛一張開,就見葛老二身後那人虛空一指,一縷指風便急射向他的氣海穴,他也就和葛老二一樣乖乖的原地不動站在了那兒。再看和他們同夥的其他人,也一個個和他們一樣動也不動地在各自原來的地方擺著原來的姿勢,就像是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了一般。
唐藍看著那漸漸彌漫的霧氣,心中也漸漸開始絕望。唐門的女子,就是死也不能讓人玷汙了身子。想到老祖宗曾經講給過自己的這句話,唐藍的美麗的眼睛裏慢慢流出了淚水。這樣的一個妙齡少女,正是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刻,在她全部的美麗才剛剛綻放還沒有完全綻放的時候,在剛剛萌發了一絲愛情卻還沒有享受愛情的時候,卻要因為不受無法避免的侮辱而死去,實在是人生最大的人痛苦最大的悲哀和最大的無奈。
唐藍的淚水流成了一道道淚痕,使她那張嬌美的臉上現出了讓人無比心酸的淒楚。眉心一點紅看在眼裏,心中的痛苦絲毫不亞於唐藍,他想說些什麼,可嘴唇動了幾動,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在這樣的時刻,什麼樣的話語才能夠拂去心愛之人心頭的陰影呢?沒有,什麼樣的話也沒有這樣的魔力,既然沒有,也就隻好不說。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流淚,也就隻能讓自己在心裏流血。
唐藍看了哥哥唐墨一眼,又看了看眉心一點紅,在無言的凝視之中,已經流露出深沉的情感,雖然這種情感,兩個人都未曾說破。然而,隻要兩個人心中都有了這種感情,說不說破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唐藍又最後無限深情地看了眉心一點紅一眼,就要去咬破含在口中的毒丸,這一咬下去,她就要和自己的哥哥,和麵前的這個男人,和這個世界永遠地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