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蘇臥薪嚐膽,在江左經營十年。招攬人才囤積財富,江左盟在大梁境內已經的頂尖大幫。琅琊閣的琅琊榜是江湖的一麵旗幟,江左梅郎麒麟才子穩居榜首。梅長蘇江湖第一才子也並非浪得虛名,一句話可決定人的生死。
臥薪嚐膽十年,仇恨也壓抑了十年。複仇的火焰燃燒,梅長蘇急不可耐了。麒麟才子也不是不死之身,梅長蘇也是血肉之軀。況且是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劇毒攜帶者,梅長蘇很害怕自己的生命期限不會久遠。度過第一個十年,對於梅長蘇已經是僥幸。梅長蘇懼怕用年來計算時間的刻度,懼怕拖下去沒有機會為數萬忠魂鳴冤屈。
藺晨趕到江左盟的時候,梅長蘇已經準備好了北上的行囊。已經與兩位金陵闊少蕭景睿言豫津約定了啟程日期,啟程去金陵的日子是五天以後,去意已決已經沒有人能攔住梅長蘇的金陵之行了。藺晨見到梅長蘇的第一件事就是號脈,每一次號完脈都是陰沉著臉。這一次不但是陰沉著臉,還皺起了眉頭。
江左十多年之中,梅長蘇是拖著病體在幹活。心力交瘁夜夜噩夢,多虧了藺晨安排馬奎在梅長蘇身邊照顧著。藺晨隨時都掌握著梅長蘇體內火寒毒的發作,琅琊閣又相隔不遠。藺晨隨時都能趕過來醫治住病灶擴散,可金陵就遠了去了。火寒奇毒的厲害,也確實壓得藺晨呼吸不暢。
梅長蘇看看藺晨的臉色道:“怎麼了藺少閣主,你的眉宇之間就不能伸展一回嗎?是不是還想阻攔我去金陵啊?首先提醒啊!阻攔的話就不要說了。分別在即,我不想咱們哥倆在吵一場。”
藺晨道:“長蘇,你名滿天下已經是很風光的江左盟大宗主了。明知道前麵山高路險隨時崩塌,你一定要去金陵撥弄風雲賭命嗎?”
梅長蘇道:“藺少閣主何必此問呢,從一開始你就了解我的心意不會改變。我活著就是為了去金陵,經營了江左盟十年之多也是時候了。人生無常,我怕我的時間不允許我再等的更久了。”
藺晨道:“知道自己的狀況為什麼還要拚命呢,你就不怕半路上倒下去嗎?”
梅長蘇道:“怕,可有你藺少閣主相助我就不怕了。金陵我一定要去,懇求藺少閣主不要棄我而去啊!嗬嗬!”
藺晨道:“別嬉皮笑臉,十年曆練你真成了陰謀家的德行了。本公子是治病的,治病需要病人的配合。不配合本公子也沒辦法,能治病卻不能治命。看在你苦苦懇求的份上,你就說你需要多長時間吧?”
藺晨一言九鼎,給了梅長蘇底氣。梅長蘇經營了十幾年的複仇計劃,離不開藺晨的暗中援手。一個龐大的複仇計劃,沒有足夠的時間不可能做到。
梅長蘇道:“兩年吧,兩年以後無論成敗我都會退隱江湖。與藺少閣主喝茶下棋,常伴於山水之間瀟灑度日。”
藺晨冷笑兩聲道:“嗬嗬!你的口氣不小啊!想的還挺美,你覺得你還能活過兩年嗎?”
梅長蘇道:“能啊!為什麼不能?有你這位少閣主在,琅琊閣的招牌可是金子打造。在你藺少閣主手裏,我想兩年應該沒有一點問題吧。”
藺晨拿出一小瓶救命藥丸交給了梅長蘇,輕歎一口氣道:“本公子是拿你沒辦法了,拿去吧。不出特別的意外,這些藥丸能保你兩年不死。你好自為之吧,記得快吃完藥丸早打招呼我去金陵啊。”
梅長蘇道:“多謝,我就知道世間還沒有什麼事能難住藺少閣主。多謝藺少閣主為我送行,今天就陪少閣主小酌幾杯可好?”
藺晨道:“不好,你還是喝你的茶喝你的藥吧。本公子還有要事處理恕不奉陪,你就一路走好吧!”
藺晨沒有逗留就走了,梅長蘇帶著飛流隨蕭景睿和言豫津去了金陵。闊別十四年歸來,金陵城還是金陵城。梅長蘇望著城樓上的兩個大字,眼神裏閃爍著讓人不可琢磨的凶光。一隊人馬風馳電掣而來,梅長蘇坐在車裏聽到有人喊霓凰郡主來了行人躲避。透過車上布簾子的縫隙,梅長蘇看到了青梅竹馬心上人霓凰郡主。
霓凰郡主銀盔銀甲風采依舊,冷酷的老姑娘的臉上一層冰霜。擦肩而過,梅長蘇閉上了雙眼。曾經的花前月下,雙雙舞劍。今非昔比,林殊已經死了。梅長蘇極力的壓製著心中那一團烈火,已經無回天之力讓他重新燃起。梅長蘇披著別人的人皮,頂著別人的名字。為報血海深仇,豈敢再奢望兒女私情。
一個普通的江湖白衣蘇浙蘇先生,很低調的帶著一個小護衛住進了寧國侯謝玉的寧國侯府。不久後紀綱甄平緊隨而至,隱藏在暗中護衛梅長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