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閻末瑤漂在湖泊裏,發出了第一百一十一次歎氣。
她不想去思考這湖泊怎麼跟死海一樣像個水床能讓她跟漂流瓶似的一直漂啊漂,也不想去思考為什麼醒來之前明明是大冬天現在怎麼突然春暖花開百鳥爭鳴,更不想去思考為為什麼她看見自己散落在湖水裏的長發變了色……
“哎……”
她現在隻想知道,這頭頂藍天白雲背靠溫暖水床在她印象裏絕對沒來過的地方到底是哪裏……還想知道,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烏龜兒子王八蛋偷走了自己那一套萌到爆的冬裝讓自己穿著內衣漂在水裏……
沒錯,閻末瑤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但是她依舊淡定的漂在湖裏。
“哎……”閻末瑤又是一聲仰天長歎看。
她記得剛才發生的事,其實也不確定到底是剛才還是昨天,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在水裏睡了多久,她醒來就發現自己像個死屍一樣漂躺在這幽藍的湖泊裏。
那是情人節的夜晚,綿綿細雨沒有打擾到節日的氣氛,反而使整個城市彌漫著幹淨的玫瑰花和青草味。霓虹燈下盡是情侶們撐著傘相互依偎的身影。
然而就在一間同情人節一樣充滿了溫馨與甜蜜的餅幹屋裏,閻末瑤踹了一個對她來說不輕不重的男人。
分手並沒有給閻末瑤帶來什麼心情的波動,唯一讓閻末瑤鬱悶的是,先提出分手的居然不是她?
當那個被末瑤稱之為“學長”的男人直視著她,紅著眼睛說道“末瑤,我們……不適合,分手對彼此都好”的時候,閻末瑤依舊擺出她不輕不淡不冷不熱的淺笑,隻是微微挑了下眉,拿起一邊被她喝了一半的奶茶,拔出吸管,揭開蓋子,直接把奶茶澆到了對麵人的腦袋上,動作一氣嗬成不帶半點拖遝。
天知道她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想這樣做一次而在家練習無數遍了。
閻末瑤記得當時自己用食指挑起了對麵男人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臉頰邊劃過的奶茶和頭頂的幾顆珍珠,聽著他垂下眼瞼黯然地說道:“末瑤,我不甘心隻做你的玩伴……”
當時她隻是一瞬間地怔了怔,嘴角依舊掛著風輕雲淡的微笑。坐回男人的對麵,翹起腿,食指有意無意地輕點著桌麵:“繼續。”
宮明傑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鬆開,握緊,反反複複幾次,眼神從對麵少女的眼裏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末瑤,你對我的那些笑容那些溫柔,你給過門口賣早餐的大媽,你給過街邊的乞丐,你給過所有人!甚至是門衛老大爺養的那隻土狗!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男朋友對不對?你至始自終愛的隻有你自己!”
閻末瑤依舊是笑,隻是眼神卻帶著不耐煩和鄙視。這男人……以為很懂自己然後在這裏對自己說三道四?他以為他在演八點檔的肥皂劇?午夜檔都沒這坑好不!再說,她可不想當那個女主,她壓抑著胸腔裏翻騰的怒火和不明的不安,冷冷說道:“大哥你是來搞笑的吧?你一定是來搞笑的。那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麻煩你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不送,走好,再賤,再也不賤。”
宮明傑錯愕地盯著對麵含笑卻目光淩厲的女孩,重重說了個“好”字,拿起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餅幹屋,留給閻末瑤一個自認決然的背影。
“喲,我們霸氣側漏的末瑤妹子,現在到底算是誰甩了誰呢?”
隔著不遠的桌子那傳來了清脆的女聲。閻末瑤仍舊保持著食指敲著桌麵的姿勢,卻翻了翻白眼,轉頭看向坐在她身後那一桌的可惡女人。
秦爾南笑得很狡黠很欠扁,閻末瑤決定自動忽視她,眼神憐惜地轉向她身邊的人兒身上:“依雪,天涼,我們早點回去吧,等下你要是又病了,我可不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