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末瑤張了張嘴,看著不遠處那修長的身影,突然忘記了該說些什麼。
蕭聖青陰沉著臉,緊抿的唇有些發白,漆黑的瞳孔跳躍著深綠色的火焰。他的右手裏握著一把劍,劍身通體翠綠,如玉般潤滑的表麵,卻散發著洌洌的光芒,如一灣幽深的冰泉,涼人心肺。
他朝閻末瑤看來,見她捂著右臂臉色慘白,卻眨著眼茫然地看著自己,臉色更黑了幾分,讓閻末瑤覺得他的臉都能和那條黑蛇的蛇皮對比了。
黑蛇似乎還在震驚,但是蕭聖青渾身散發出的危險讓他不得不回過神。它扭動著身體快速地向後退去,可就在它剛有動作的那一瞬間,閻末瑤隻覺得眼前有一道挺拔的黛影掠過。
待她反應過來時,白皙修長的手指早已破空遞出,手中的長劍卷起一道勁風直直插入黑蛇的七寸之處。
黑蛇昂著頭張著嘴,猙獰恐怖的臉看不出他有多震驚,隻能從喉間發出“咯咯”的痛苦聲,蕭聖青指尖一轉,帶著劍身在黑蛇體內轉了半圈,劍身與蛇身發出“哧”的一聲。
長劍飛快拔出,帶出一溜暗紅的血液飆射而出,交錯地飛舞在閻末瑤眼前。
黑蛇渾身不住地抽搐痙攣,而蕭聖青像是連給它留著最後的力氣表達震驚都不給,長劍一揮,鋒利的劍刃輕鬆地將黑蛇一分為二,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鮮血帶著蛇頭與蛇身永遠地落在了草地上。
閻末瑤直愣愣地站在那瞪著蕭聖青這一連串快狠準的動作,一時忘了反應。
甩掉劍上殘留的鮮血,蕭聖青轉過身一步步朝閻末瑤走來,深邃的眼裏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緊張。她會怕嗎?怕自己的不留情,怕自己的手段殘忍,怕這個世界將會給她帶來的一切。心裏明明有些痛,卻還要沉著臉朝她走來。
充滿了血腥味的鼻尖突然傳來了熟悉的青草香,閻末瑤怔了怔,回過了神。她抬起頭直視著蕭聖青深邃的眼睛,皺了皺眉。
“你……”
“你丫的動作怎麼這麼慢?你知不知知道你遲來幾秒我就要被五馬分屍地吞進那家夥肚子裏了?”朝黑蛇屍體的地方努了努嘴,閻末瑤一臉嫌棄。“還有我麻煩你下次解決麻煩的時候留個全屍,就算你真的是暴力狂不想留全屍你也給我把全屍搬到遠一點的地方再分屍好嗎?到處都是血腥味很好聞啊?還是你覺得你是劣質香水能蓋掉這味道?”
蕭聖青張著嘴,突然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什麼。瞳孔隨著閻末瑤機關槍一樣蹦出嘴的話放大,收縮,再放大,再收縮。
原本陰沉的臉漸漸恢複了以往的神色,他挑著眉勾起薄唇,一臉鄙視地看著閻末瑤道:“笨蛋。”
笨蛋?她說自己是笨蛋?
閻末瑤也學他挑了挑眉。“抱歉,蛇是從蛋裏出來的我不是。”
“笨蛋現在不疼了?”
“你說呢!”
話一說出口,閻末瑤就想抽自己兩巴掌,這樣回答他不就等於承認自己是那個笨蛋了。
蕭聖青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看了看她,抱著劍轉身朝木屋看去,淡淡地說:“再不出來我就把這屋子也切成兩半算了。”
他話音剛落,一排木屋的門啊窗啊“嘎吱嘎吱”的全開了。
秦爾南倚在窗邊,淡淡道:“嗯,還活著。我繼續去睡了。”
閻末瑤聽見她這話忍不住叫道:“你妹啊死女人!你就這麼想讓我掛掉嗎!”
燁霖托著腮揉了揉犯困的眼,嘟著小嘴軟軟地說道:“末瑤姐姐,你和聖青哥幽會能不能離遠點,好吵哦……”
閻末瑤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你才跟他幽會!你全家跟他幽會!”
炎少離推開窗,一臉無辜。“兄弟,不是我不出來幫你……是……是霜林他不讓我出來的。”
聞人霜林慵懶地靠在窗邊,月光照得他眼波流轉出無限的風情。“我這不是為了某人能完美地展現他英雄救美的風姿嘛。好了,我們繼續睡覺去吧。”
閻末瑤抽搐著嘴角,嗬嗬嗬笑了。“炎少離你真聽話……原來你們才是真愛啊真愛……真是一對好基友啊好基友。”
風靈嘴裏含著塊蜜綠糕,推開門走了出來,經過黑蛇屍體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隨手便丟去一簇火球,火球落在黑蛇身上突然竄出半米高的火焰,屍體被烤出“嗞嗞”聲,一陣烤糊的味道蓋過了之前濃烈的血腥味。
她皺了皺細長的眉,似乎對這味道很是反感。快速繞過走到閻末瑤身邊,嚼著蜜綠糕含糊不清地說道:“來,胳膊給我。”
閻末瑤又一次扯了扯嘴角,既然嫌棄幹嗎還放火燒了,還有,這貨是不是連睡覺都在吃……
她翻著白眼放下捂住右臂的左手,風靈輕輕地將雙手交疊覆了上去,溫暖的白光從掌下溢出,一股暖流滲入皮膚裏,疼痛一絲絲被抽離出體內。
過了一分鍾的樣子,風靈在她胳膊上輕輕拍了拍,然後又捏了捏。
“嗯,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