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末瑤見他一副熱血澎湃,恨不得衝上去加入戰鬥的樣子,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嘀咕道:“這世界也真夠神奇……沒有統治者,一切都似乎維持的很平衡……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啊!”
她正在嘀嘀咕咕思考著關於穹月的“大陸大事”的時候,依雪的驚呼聲換回了她神遊的意識。秦爾南伸出手遮住了依雪的眼睛,而閻末瑤正好抬起頭,看見了一幕讓她這輩子都不想吃動物內髒的畫麵。
靈澈尖銳的爪子穿過了吼的胸膛,鮮血汩汩的流,染紅了兩獸純白的毛發,滴答滴答地流了下來,滲入了地麵,一會兒就在地上畫出了一副詭異血紅的圖。
“拿出來。”
正當她思考梓軒所說的拿出來是拿什麼出來的時候,靈澈猛地收回爪子,一團血紅的東西微微跳動地出現在了它的爪子上。
閻末瑤瞪大了眼,直到梓軒將那團東西收進了一個小布袋裏,直到靈澈用水靈法洗淨了自己身上的血,直到它用火燒了吼的屍體,直到吼那雙因為恐懼而收縮的金瞳被一層明亮的火焰覆蓋,閻末瑤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
梓軒將袋子收起來,走到閻末瑤麵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末瑤,害怕嗎?”
“還好……就是有點惡心……心肝有點受不了……哦不對……現在我不想提到心髒這玩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太顫抖,因為她發現周圍的人好像都是一臉滿不在乎,習以為常的樣子,就連秦爾南也隻是皺了皺眉。
“那啥……你說你們雞心鴨心的,吃啥心不好……非要吃這玩意的……”
“咳……不是,這是……”
“白癡!誰跟你說我們是要拿來吃的!”靈澈走了過來,打斷了梓軒的話,不屑地朝閻末瑤說道:“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東西的心髒有著很好的用處。”
“用處?什麼用處?”
靈澈似乎懶得解釋,梓軒捏了捏閻末瑤的臉頰說道:“吼的心髒有一種隻有古獸才能聞得到的氣味,一般獸類都本能的害怕這個味道,所以拿著它,我們這一路上也會輕鬆很多。”
閻末瑤怔了怔,後退了一步,皺著眉道:“類似於殺蟲劑?驅蚊露?那啥……你剛剛是不是碰過那東西了……警告你別碰我……”
梓軒撅了撅嘴,委屈道:“殺蟲劑那些是什麼我不知道。還有……小末瑤,我的手上剛剛有水靈法隔著呢……根本就沒碰到那心髒啊……”
“停停停!STOP!別跟我提心髒,我覺得我會吐你一臉……”
“我不提了。”
閻末瑤此刻不知道是該感謝那心髒好,還是該感謝那心髒好,還是該感謝那心髒好……
自從他們剛進入綠雪林,碰到了吼之後,一路走來都已經有大半個月之久,別說獸了,連個禽都沒看見幾隻。趕路,吃飯睡覺,然後再趕路,閻末瑤覺得自己已經快變成機器人了。
吼的心髒確實好用啊……好用的她都快悶死了!還有,說好的綠雪林呢?這壓根就不算是一個林子!這根本就是綠雪山脈好嗎!
發出不知道是今天第幾個歎息,閻末瑤習慣性地扯了扯自己的長發,仰天發愣。她慶幸這世界有水靈法這種東西,洗澡都變得容易多了。其實這幾天她也沒真的一直發呆,偶爾欺負欺負燁霖,調戲調戲芸奕,順便練練自己的靈法,時間也算是沒有荒廢掉的。
偏過頭看了看跟在最後的水木明,閻末瑤皺了皺眉。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明白,水木明壓根就是根木頭,比燁澤還要木頭的木頭。他會安靜地跟在最後,會時不時看看周圍的風景,偶爾和閻末瑤四目相接,他也會淡淡地偏開頭。盡管他這些日子說過的話少得可憐,閻末瑤還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曾經和他有過接觸,而且談不上好感。
當然,她也試探性地想跟他套套近乎,可是迫於梓軒幽怨眼神的威脅,以及水木明那不輕不重的反應,她也就懶得再去打探了。
梓軒見她歪著腦袋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暖暖的呼氣從她耳後拂過。“無聊了?沒事,過了這座山,前麵就是冰川了?”
“說話就說話,再往前踹你下去哦。”伸手撓了撓微癢的耳朵,閻末瑤朝前方看去,扯著嘴角說道:“冰川?這一路走來都是青山,山上連個白點都沒有,哪來的冰哦?”
梓軒在她身後笑了笑,裝模作樣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閻末瑤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理他。可走了半天,待一群人站在山頂,看見山對麵的那番景色時,她才真了解到什麼是到了就知道了……
一眼望去隻有兩種顏色,藍色的天,和白色的冰。這兩種顏色延伸到遠方融為一條直線,帶給人滿腔的純淨與廣闊。閻末瑤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她完全不敢相信,在此起彼伏的青山之後,居然就是這樣一幅與常識完全不符的畫麵。一片純白的冰麵與山川,如此奇異,又是如此的華麗。低頭看去,山腳下流淌著一條寬廣的河流,完全不受河邊冰川的影響,慢慢流淌而過,隔絕了青白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