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霜林經常沉默著不說話她也習慣了,可是今天他出奇的安靜,而且眉頭總是微微皺起,好像一直在思考著什麼很重要的問題。
“嗯?”沒想到閻末瑤會突然對自己說話,聞人霜林抬起頭,臉上難得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怎麼了小末瑤?”
閻末瑤挑著眉看他,“我說你今天怎麼了?這麼安靜?生病了?”
恢複了以往魅人的表情,他似嗔非嗔地瞪了閻末瑤一眼,放低了聲音道:“還不是因為小末瑤……你不知道,自從你舍命救了我之後,我都不敢在老大麵前多說一句話。你說萬一老大看我不爽,一掌把我拍死了,那穹月會有多少女子傷心落淚啊。”
閻末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正常……今天的聞人霜林絕對不正常。他平時臉皮也絕對夠厚,而且這樣說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是現在說起來,語氣裏好像刻意在隱藏什麼,弄得閻末瑤一下就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哦……那你完全可以多說一點,我不介意梓軒把你拍死。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嗯,還浪費姑娘們的淚。”
閻末瑤的一番話惹得眾人一起笑了起來,隻有雪雲兒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路,依雪見狀朝她問道:“雲兒?怎麼了?”
雪雲兒皺著眉四處張外,抬頭看看低頭看看的,一副在尋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我在找入口……”
閻末瑤抬了抬眉,“入口?我們不是已經進來了嗎?”
“唔……”邊張望邊伸手摸了摸牆壁,雪雲兒撓了撓頭,吐著舌頭道:“我們雖然進來了,但是……這條路裏其實還有很多岔路的,還有……還有就是……我忘記哪條岔路可以通往銀雪弓存放的……地方了……”
站在她身邊的紅蓮拿下她蹂躪著自己腦袋的手,輕輕拍了拍道:“別急,慢慢來,我們還……嗯……”
他說著說著突然臉色一白,眉宇間透露出了一種像是因為疼痛而扭曲的弧度。
“紅蓮?你怎麼了?紅蓮!”
他右手捂著胸口,左手搭在雪雲兒的肩頭,雪雲兒則架著他,隻覺得他手裏的力道越來越沉重。
“老大……”
梓軒抬起手,示意燁霖不要多說。他站在一邊,盯著紅蓮皺起了眉。
“快……快幫他……”
用力捏了捏雪雲兒的胳膊,紅蓮頰邊流過一道汗水。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幫忙。
雪雲兒此刻已經紅了眼,她轉頭看著梓軒,一臉懇求。
“他的身體他自己了解,他既然說不要,那麼就說明這疼痛對他並沒有害處。”
“沒有害處?”感覺被自己半抱在懷裏的紅蓮微微顫抖,雪雲兒有些不相信地盯著他問道:“可是……不是很疼嗎?”
費力地擺了擺手,他依舊捂著自己的心口,喘氣聲越來越粗重。
“可是……”
“沒……事……不用……不用光靈……法……”
斷斷續續地說完了一句話,雪雲兒隻覺得抓在自己身上的手沒有放輕力道,反而越捏越重。
“疼……但是……身體不疼……”
“疼?心髒疼嗎?”
點了點頭,紅蓮捂著心口垂下了眼,似乎疼得已經不想再開口多說些什麼。這時候梓軒收回了他的目光,轉頭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的山洞。
“銀雪弓,要到了。”
雪雲兒驚慌地攙扶著紅蓮,聽見梓軒的話後渾身一怔。
“你怎麼……知道……”
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紅蓮,梓軒悠悠道:“你覺得呢?紅蓮的身體無緣無故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大的反應。”
“他的傷還沒好?”
轉過頭繼續看向前方漆黑的山洞,梓軒的聲音清清淡淡。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沒有太大能治好的可能。”
“什麼意思?他之前不是已經好多了嗎!他的身體怎麼了?什麼治不好?”
“那是之前。”頓了頓,梓軒轉過身看著紅蓮道:“距離銀雪弓越近,潛在你身體中的惡化就越慢。如果可以,銀雪弓應該能夠完全幫你壓製住那東西的生長……隻要依雪能夠發揮它的威力。”
“那……東西……”
“嗯。”頓了頓,梓軒輕歎一聲。“黑深紅。”
閻末瑤的瞳孔瞬間放大,帶著滿滿的不敢置信。她忽然想起剛進入臨雪村的時候,路邊那些村民所說的紅衣男子……原來他們看見的人果然是紅蓮?接著她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拽著梓軒的胳膊急急道:“那水……等等,紅蓮的心髒……”
“黑深紅?什麼是黑深紅?”
梓軒安撫地拍了拍閻末瑤的手,並沒有回答她和雪雲兒的問題,而是朝著她懷裏的紅蓮詢問。“你喝了臨雪村的水,對嗎?”紅蓮痛苦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卻還是點了點頭。
閻末瑤看著雪雲兒一臉焦急而茫然的樣子,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她解釋。秦爾南見她這樣,輕聲道:“簡單來說就是一種石頭,喝了那石頭碰過的水,心髒也就會慢慢變成那石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