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

“對,爸爸有教我。”

“那你趕緊給我解開繩子。”

“為什麼?!”

“你怎麼那麼笨,當然是逃跑啊!”

絨絨搖搖頭,“我們不能逃跑。”

“為什麼?!你傻了?!不跑,等著被殺嗎?!”

“爸爸會來救我們的!”

“萬一救不了呢?!你要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指望自己!這是最起碼的自保行為!”

“爸爸一定會來救我們,逃跑是很危險的。”

李肆疼皺著眉頭,煩躁的道,“你那麼多廢話是不是因為你根本解不開繩子?”

絨絨搖頭,急切的辯解,“不是的,我可以解開的。”

“我不信,你吹牛。”

“我真的可以。”

“那就解開。”

“疼哥哥真的想逃跑麼?”

“沒錯!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呆!”

“好吧。”

絨絨用了爸爸教的掙脫術,但是,很顯然,綁繩子的人是高手,一般的掙脫術根本沒用,況且,絨絨隻是三腳貓的功夫。

看絨絨掙紮了半天也沒弄開,李肆疼非常著急,“你行不行啊,怎麼還沒好?!”

絨絨吸了口氣,咬緊牙關,心想,隻能用脫臼的辦法了。

李肆疼清晰的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哢啪哢啪的一直響個不停。

他震驚的看著絨絨,心髒像被人捏住了一樣。

他試圖出聲阻止絨絨的自殘行為,但是,聲音卻卡在喉嚨裏出不來,他隻能呆呆的看著絨絨的麵容扭曲著,疼痛著。

終於,絨絨的手從繩子裏掙脫了出來。她用完好的右手去接左手的錯骨,接好後,她無力的握了握拳,手還不怎麼靈活,她就急切的去解李肆疼身上捆綁的繩子。

李肆疼被解開後,緊緊的抓著絨絨的手,輕聲說,“我們走。”

他們踩著油桶爬出窗戶,來到外麵,李肆疼觀察了一下環境,雜草叢生,很適合躲藏。

兩人沒走多遠,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是外出買食物的綁匪丙。

李肆疼嚇的忙閉緊嘴巴,同時捂住絨絨的嘴巴。

看他走後,李肆疼才拉著絨絨的手悄悄的繼續前進。

綁匪丙把食物給了同伴後,去李肆疼他們所在的房間送食物,打開房間,看兩個孩子不見了,他急忙聯絡同夥,開始大掃蕩。

躲在不遠處的李肆疼聽到了綁匪們叫囂的聲音,“小兔崽子們,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們沒跑多遠!快點出來,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該死的,早知道就該綁住他們的腿!”

“別廢話了,快找!”

一直躲在附近的李肆疼想,糟糕,真的太糟糕了。

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已經降為零了,被抓住的話下場肯定很淒慘。

怎麼辦?

他緊張的手心冒汗。

感覺到了他的緊張,絨絨輕輕的親了親李肆疼的臉頰,笑著用眼神示意,不會有事的。

李肆疼的心裏莫名的安心了那麼一點點,雖然絨絨一直那麼樂觀,根本就樂觀過頭了,她完全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不過,指望一個小女孩了解這些事情本身就很蠢。

看著絨絨堅定的眼神,他明明知道一定會有事,但是,他竟然覺得安心了許多,就像絨絨示意的是真的一樣,他們不會有事情!他現在完全可以相信。

雖然,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很快,其中一個綁匪就找到了他們。

“老大,他們在這裏!”

綁匪們惡狠狠的扭送他們回來,回到那個髒房間後,綁匪頭子厲聲質問,“你們是怎麼解開繩子的?!”

看兩人不說話,綁匪頭子拉過李肆疼就打,不過,絨絨見狀瘋了一般的撲了上去。重重的巴掌落到了絨絨的頭上,絨絨覺得腦袋嗡嗡的響,不過,她依舊緊緊的抱著李肆疼不放。

“小丫頭骨頭挺硬嘛!”綁匪頭子來了興致,拉著絨絨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絨絨,“啪”的一嘴巴就扇了下去。

絨絨當場就吐血了,一顆大牙混著血液吐了出來。

把絨絨扔到一邊,綁匪頭子警告道,“小雜種們,這就是逃跑的下場!你們再敢跑,我就打折你們的腿!聽清楚了沒?!”

李肆疼抱著已經昏厥的絨絨,低著頭不說話,這仇,他記下了。

絨絨的臉像膨脹的麵包一樣,腫的老高。李肆疼又後悔又心疼,都是他的魯莽行事,才害絨絨被打。

綁匪頭子帶人離開,有人問,“老大,不綁他們了嗎?要不要我看著?!”

綁匪頭子笑的囂張,“不用,他們想跑就讓他們跑。我倒想聽聽那小丫頭腿折斷時淒厲的叫聲。”

綁匪頭子瞄了一眼李肆疼,看到李肆疼嚇的一直哆嗦,他滿意的大笑,“喝酒!喝酒!”

綁匪們走後,絨絨一直昏迷著,李肆疼一直抱著她,一動不動,後來,綁匪又送過2次飯,李肆疼看看窗子外麵,天已經很黑了,歎口氣,他心想,才過了一天啊!

對李肆疼來說,這一天,是他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天。

隨後,他困倦的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李肆疼緩緩的睜開眼睛,意識還不算清晰,消毒水的氣味讓他輕皺了下眉頭,他輕輕的握了握手,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猛的坐了起來。

看到身邊的爸爸媽媽,他急切的問,“媽媽,絨絨呢?!”

“放心,她就在旁邊。”

李肆疼轉身,看到躺在隔壁病床上的絨絨,終於安心。

“絨絨!”他邊叫邊下床,來到絨絨的床邊,卻發現絨絨一直沒有睜開眼。

他惶恐的看向床對麵的絨絨的媽媽——方璦。

方璦的臉色很不好,一直握著絨絨的手。

李肆疼轉身,不安的問媽媽,“媽媽!絨絨怎麼了?!”

李媽媽求助的看了看方璦,方璦搖了搖頭,李媽媽對李肆疼說,“絨絨睡著了,疼兒乖,跟著爸爸先回去吧。”

“我不要,我要在這裏陪著絨絨,我要等絨絨醒過來!”

“疼兒乖,絨絨沒有事情,你已經一天沒有上學了,回家去吧,明天還得上學呢!”

李肆疼看了看絨絨,又看了看方璦,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牽起了爸爸的手。

李媽媽衝李爸爸點點頭,李爸爸領李肆疼回去。

出了病房,李肆疼問,“是葛叔叔救了我們嗎?”

李爸爸點點頭。

李肆疼又問,“他現在人呢?”

李爸爸抬抬眉,沉默。

李肆疼鏗鏘有力的說,“爸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跟我直說吧。”

李爸爸看了眼兒子,看來,這件事情對兒子的影響很大。

但是,到底有多大呢?!他想試試看。

李爸爸嚴肅的說,“他被醫生叫走了。一直沒有回來。”

“絨絨的情況很糟糕嗎?”

“看樣子,是。”

李肆疼沉默。

父子倆一路上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李肆疼洗完澡後主動來到爸爸的書房,他站在門口咬著唇敲門,“咚咚咚!”

“請進。”

李肆疼皺著眉頭,麵色凝重的走進來,他站在爸爸的書桌前說,“爸爸,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