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還敢說!”
“嗬嗬,這是先苦後甜計劃嘛!別光找我算帳行不行,他們也有份!”
“很好,今年的生日真的是太特別也太驚喜了,我一定會絞盡腦汁的給你們每一個人都過一個極度難忘的生日的!”
“嗬嗬,不用你特別浪費腦細胞,我們要一般的就可以。”
“那怎麼行!一定要特別,非常的特別!”
看李肆疼咬牙切齒的模樣,餘則遵嘿嘿的笑了笑,快速的溜走了。
生日party結束後,李肆疼被人送回了家。
李肆疼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沒人。
他意識到情況不妙!心裏咯噔一聲,不會吧?!
難道絨絨還在車站等他?!
“絨絨應該不可能這麼死心眼才對。”李肆疼咕噥著,自我安慰。
正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李肆疼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絨絨,他接起電話。
電話裏,絨絨急切的問,“疼哥哥,你在哪?!”
“我在家。”
李肆疼剛想問,‘你怎麼還不回來?’電話就立刻掛了。
他覺得莫名其妙。本來還有點內疚的心,轉眼被一股不被尊重的怒氣抹殺。
絨絨那是什麼態度啊!
竟然敢隨便掛他電話!
李肆疼剛想打電話追問,想想,還是算了。
看著電話屏,他看到了未接來電。
打開未接來電菜單,竟然有39個未接電話!
全是絨絨打的!
李肆疼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生日party一直很吵,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電話響!
1個小時之後,絨絨紅腫著眼睛回來了。
平時的溫柔模樣全然沒有了,一進門絨絨就喊,“你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在車站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李肆疼其實也知道錯了,但是他仍然嘴硬的說,“我不是都告訴你,你自己回來嗎?我都是個大人了,你擔心什麼?!”
絨絨愣了一下,聞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還有酒味和香水味,她終於忍耐不住的爆發了。
她大哭起來,狠狠抓起茶幾上的玻璃花瓶,砸在地上,隻聽見“啪”的一生巨響,地上全是玻璃碎片。
絨絨繼續大哭,李肆疼被絨絨的怒氣驚的說不出話來。
從小到大,絨絨都沒有這麼暴力過。
看來,今天,他真的把絨絨惹火了!
“絨絨……”他想說點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確實理虧,在他逍遙快活的時候,絨絨一直在焦急的等他,找他,擔心他,那種煎熬,他不是不知道。
絨絨沒有理他,直接衝進臥室,撲在床上私心裂肺的大哭,剩下李肆疼一個人像木頭一樣呆立在客廳。
他呆在客廳裏,很久都沒有動。
他知道自己錯了。
同時,他驚異絨絨居然如此火爆。
聽到絨絨的哭聲,他心痛起來,愧疚感以驚人的速度彌漫了他的全身。
他走到臥室,碰了碰絨絨的背,輕聲說了句,“別哭了。”
絨絨狠狠的把他的手打開,繼續哭。
李肆疼懵了一下,絨絨下手竟然那麼狠,打的他的手都紅了!
不過,這也說明,絨絨的手更痛吧!她明明一向怕痛的。
李肆疼突然不顧一切的把絨絨摟進懷裏,絨絨反抗著,他不管,他拚命地抱緊她,絨絨終於沒有繼續反抗,她用手摟住李肆疼,把頭埋在他胸前,比剛才哭的更大聲。
他抱緊她,不一會,胸前就濕透了。
歎息一聲,李肆疼在絨絨的耳邊說,“對不起,是我錯了。別哭了,絨絨是好孩子,別哭了。”
絨絨哭的更厲害了。
就這樣過了很久,絨絨哭累了,在他懷裏睡著了。
李肆疼歎息一聲,摸了摸絨絨紅腫的眼睛,自責不已。
雖然絨絨從小就愛哭,但是今天的淚水量,是她出生以來最多的一次吧。
大人不比小孩,小孩子哭多了興許沒什麼,大人哭多了可是很難受的,不僅眼睛會疼痛的不得了,還會頭疼,氣阻,嚴重的還傷肺。
李肆疼去廚房拿了些冰塊,墊著毛巾給絨絨敷了會眼睛。
隨後,他又去廚房做了銀耳百合蓮子紅棗粥,一直用小火慢燉著。
絨絨醒來後,揉揉哭腫的眼睛,又恢複了以前的溫柔。
李肆疼坐在床邊,鄭重的道歉,“對不起,絨絨,我錯了。”
絨絨溫柔的笑笑,“算了。按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該衝你發脾氣的,我們算是扯平了。”絨絨下了床,在床頭櫃裏拿出了禮盒,遞給李肆疼,“疼哥哥,生日快樂。”
李肆疼接過那個黑色的禮盒,打開一看,裏麵有一條白金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同色的鑰匙型的吊墜。
“這個是?”
“既是裝飾物,也是一把真正的鑰匙。”
李肆疼觀賞著這把特別的小鑰匙,“能開哪裏的鎖?”
“鎖就在這個家裏藏著,疼哥哥有興趣的話可以找找。”
“等我有空的時候吧。”
絨絨突然抱住李肆疼,“疼哥哥,你能對我說,我愛你嗎?”
李肆疼不言語。
“疼哥哥,你是不是現在依舊對我隻有親情?”
李肆疼還是不說話。
“疼哥哥,和你結婚,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後悔的。”
李肆疼心揪了一下,“現在呢?你後悔了?”
絨絨沉默一陣,悠悠的說,“我不知道。這並不是我想象中的婚姻,你若想離婚,就離吧,我會答應你的。”
李肆疼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假裝輕鬆的說,“你怎麼突然想通了,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疼哥哥,夠了,已經夠了。”
“什麼夠了,不夠。”
絨絨沒笑,隻是把他抱的更緊。
他也摟住她,心裏感慨很多。
長久以來,他一直拿工作當借口,對絨絨不聞不問。
在他的觀念中,絨絨的存在已經不會改變,多一點或少一點愛,並不足以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他習慣了以輕慢的態度應付絨絨,更視絨絨對這份單薄感情的堅守為理所當然。
他知道絨絨為了他改變了很多。
結婚之後,他什麼也沒有做,家務都是絨絨在做,而且絨絨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做什麼。
他給了絨絨什麼?
最近幾年,絨絨並沒有再向他要錢,她不欠他什麼,但是為了他,她總是毫無怨言的營造這個家。
每次,他都感到很愧疚,但是想過之後,他依然依舊。
沒有多大改變,隻是發脾氣的時間少了,對絨絨說話溫柔一些了。
很多事情都是從他的角度出發,但是他為她有付出什麼呢?絨絨雖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但是也是葛家的掌上明珠。
絨絨在家裏,是個很賢惠的妻子。而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真該認認真真的檢討一下自己。
絨絨鬆開李肆疼,從李肆疼的懷抱裏退了出來,“疼哥哥,你餓了吧,我去煮飯,你想吃什麼?”
“我不餓,廚房裏我給你燉了粥,你老實的呆在這裏。”
李肆疼快速的下了樓,端著粥走回來。
像伺候公主一樣,李肆疼小心翼翼的把粥端到了絨絨的麵前。
絨絨淚眼朦朧的看著李肆疼難得的體貼與溫柔。
李肆疼一手拿盤,一手拿勺,舀了勺粥,在嘴邊吹了吹,遞到絨絨的嘴巴,“啊!”
絨絨不好意思的含了進去,“疼哥哥,我沒有生病,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不行,粥是我做的,所以也必須由我喂你吃下去。”
李肆疼不容分說,又舀了勺粥,吹吹遞到絨絨的嘴邊。
絨絨吞進嘴裏,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李肆疼非常緊張,“怎麼了?燙到了?”
絨絨搖頭,“沒有。”她擦了擦眼淚,為眼前的幸福感到異常的難過。
疼哥哥總是在傷她極深之後再對她極好,就像打一鞭子賞一甜棗的恩威並施戰略,讓她欲罷不能。
把粥通通喂到絨絨的肚子裏之後,李肆疼滿足的笑了,“絨絨你今天辛苦了,好好睡一覺吧。”
絨絨點點頭,鑽進了被窩,今天真的太累太累了,身累,心也累。
李肆疼摸了摸絨絨的額頭,輕輕的走了出去,剛出門,他的電話就響了。
一看,是洪秘書的電話。
李肆疼接起電話,嚴肅的問,“什麼事情?”
“總經理,台北分公司的經理已經3天不見人了。”
“賬目清查過了嗎?”
“嗯,已經清查過了,有一筆資金去向不明。”
“我明天去台北看看什麼情況。”
第二天一大早,李肆疼躡手躡腳的出門。
來到客廳,他聞到一股香味。
尋著香味來到餐廳,看到絨絨忙碌的身影,他歎口氣,“你怎麼不多睡會?!”
絨絨笑嗬嗬的擺著碗盤,“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台北,吃了早飯再走吧。”
李肆疼點點頭,心裏一陣溫暖。
吃過早飯,絨絨送李肆疼到門口。
風很大,李肆疼縮著脖子,說了句,“我走了!”
剛要走,絨絨叫住他,“等等。”
李肆疼回頭看到絨絨向他跑來,他不知絨絨有什麼事情。
絨絨解下自己的藍圍巾,仔細的給他係在脖子上,頓時,一股溫暖湧上心頭,那條圍巾有了絨絨的體溫,還有他熟悉的淡淡香味,他頓時覺得天氣不那麼寒冷了。
他當時有點發楞,也許絨絨覺得很正常。畢竟她做的太習慣了。
絨絨不知道李肆疼的感受。
絨絨一直站在那裏,看著李肆疼離開,李肆疼轉身,向她溫柔的笑笑,“別凍著了,快回去吧。”
絨絨沒有動,一直看著他進了車庫,然後開著車揚長而去。
李肆疼透過後視鏡一直看著絨絨。
他覺得自己眼裏有了淚光,這些絨絨都沒有看到。李肆疼的自尊心也不會讓絨絨看到。
李肆疼那冰塊般的內心,似乎有了破冰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