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血淋淋的殺意(1 / 1)

身體仿佛被千萬噸的鐵塊從四麵八方擠壓著,我雖然在黑袍男的懷抱中,那懷抱在這擠壓的力量下已形同虛設。我剛剛感覺自己即將在莫名的黑暗裏窒息而亡,忽然身子一輕,人已隨黑袍男落到了一片踏實的地上。

我仔細看清了周遭的環境,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如勾的新月下,我們正站在一個山崖之巔,側頭就能看到身下的萬丈深淵。

“這是哪兒?你給我帶到了京郊大地嗎?怎麼又像電視裏的華山廬山武夷山?我老師同學呢?我忘拿手機啦!“我難得口齒伶俐地叫了半天,可霸氣黑袍男連打算搭理我的意思都沒有,隻抱著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洞的出口,軒眉微蹙,眼神裏是淡淡的擔憂。

看來這家夥不是霸氣,而是冷氣,還是那種徹底自我為中心的傲嬌冷,眼裏根本沒有別人,剛剛還跪在我腳下索吻,這親完轉眼就給掄一邊不搭理了。我瞪著他在月下英挺俊逸的輪廓狠狠在心裏吐槽。

轉眼,朱雀和白袍男已出現在身邊,隔了半晌,黑洞已變得越來越小,黑袍男擔憂的神色也越來越濃。

“龍宇呢?他怎麼還不出來?”望著已縮到井口大小的黑洞,化回人形的朱雀也忍不住叫:“我施展‘雷澤歸妹’抹去在場學生們記憶的時候,他明明已經跟在我後麵要走的呀?”

“哦,原來那隻龍也是有名字的,叫龍宇。不知你們這幾隻叫什麼名字?”又沒人理我。

幾個神獸男貌似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大場麵,冷氣黑袍男想要再次打開“玄冥蛇道”,我卻隻覺得他抱著我的雙臂微微顫抖,他死扛一陣,果然喘息著將我掉到地上,手卻不忘緊緊扣住我的手腕,不知是擔心我墜崖還是逃跑。

大家沉默地等了幾分鍾,漫長的幾分鍾。當黑洞又縮回蛇身粗細時,青龍募地翻卷著烏雲,跌出黑洞之外。還未落地,已化為人形,倒在懸崖邊。

白袍男連忙拉住幾乎墜崖的龍宇,無數小蟲隨他伸出的手臂蜂擁而上,密密麻麻地將龍宇運到安全的空地。

咦,白袍男的神技可有點惡心,我最討厭蟲子了。看來惹誰也不能惹他,弄我一身蟲子我可傷不起。不過話說那隻叫龍宇的龍好像傷的不輕,被那麼多惡心的蟲子裹了一身都沒皺一下眉頭。

額角滲出微汗的黑袍男扣得我手腕生疼,毫無表情地任由我叫破喉嚨,他虛弱地拉著我走向龍宇,探查他的情形。

白袍男蹙眉說:“他的肩膀中了檮杌的腐毒!檮杌不是已經被“澤水困”凍上了嗎?咱們先撤出來這一會兒的功夫兒,怎麼龍宇就被檮杌撂倒了?”

我也忍不住走到青袍男的身前,卻是一驚。他的整個上臂已浸泡在墨綠色的腐毒之中,幾乎看到腐蝕盡頭的白骨!

黑袍男終於鬆了手,跪在我身前:“主上,請賜血。”然後用奇怪的目光盯住我,好像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個充滿希望的血袋子。

這話仿佛一枚手榴彈,幾個男人馬上炸了窩。紅袍男表示黑袍男讓主上破身,不,破個口子,是大逆不道;白袍男表示,雖然帝王的“回元之血”可以起死回生,可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根本不可能答應在自己身上劃一刀這種血腥的事兒。

幾個人正相持不下,我已上前奪過黑袍男腰間的佩劍。寒光出鞘,冷月下的寶劍泛著寒意停在我的掌心。我咬唇微微用力,鋒利的寶劍頃刻已讓我掌心血流如注。

我將自己的掌心放進他冰冷的唇間。時間隨著血液一滴滴流去,我心底有陌生的暖流奔湧,和淡藍色的冷意交融,碰撞出不可思議的心跳。

黑暗的懸崖上,未明的新月映射錦袍翻動的熹微波光,幾個男人屏息而立,簇擁著他們的希望,期待著從未經曆的奇跡。

月移星動,幾個人仍然靜靜矗立,我已覺自己暈得好像沒吃早飯跑了八百米,終於龍宇呻吟一聲,半睜開雙眸,驚異地望著我。

“你……你醒了……”我虛弱地笑,卻刹那感到血液噴湧出我的身體,流瀉進龍宇的口中,如同炙烈的瀑布落入心碎的深淵,卷走全身生命的力量。

我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已視角一滑,昏倒在龍宇的身邊。泛灰的意識裏,不可置信地望見龍宇眼中狠狠的殺意。他哀傷的藍色雙眸噙滿淚水,更將那殺意淋漓地潑進我心裏,一瞬心寒如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