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中年貴婦在關上門的瞬間露出了猙獰的臉。
遙遠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漫上來,沈玥驚恐地睜大了眼。
“啪!”
伴隨著這清脆的聲響,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到了她的臉上。
這力道雖和當年不能比,但沈玥還是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丟人丟到全國了,很驕傲是不是?”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能讓我省心!”
“你能不能學學你妹妹!”
意料中的責罵接踵而至,就連內容都沒有多大的改變。
條件反射的“對不起”已經到了嘴邊,沈玥及時刹住了車。
她不是從前那個寄人籬下、需要時刻看人臉色的小姑娘。
她長大了,獨立了,勇敢了。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沈玥勾起嘴角。
麵部的肌肉被牽動,疼痛感讓她不受控製地齜牙咧嘴,表情變得有幾分詭異。
“您還記得上次見麵的時候,您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嗎?”
那一次,沈玥被她逼得跪在地上,一連挨了好幾個巴掌。
“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隻當從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殘忍的話像刀子,一下下地剜著沈玥的心,以至於到了如今,她仍記憶猶新。
謝鶯自然也想到了。
“要不是你把事情鬧那麼大,讓我被你爸那邊的親戚嘲笑得抬不起頭來,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她冷笑道,“當初那麼有骨氣,要離家出走、跟家裏斷絕關係,我還當你有多厲害,一個人能過得多好!嗬!還說什麼‘想要擁有自己選擇配偶的權力’……你是有這個權力了,結果呢?嫁了個鳳凰男不說,還惹上了一窩難纏的神經病!”
沈玥的心很久以前就傷到了麻木,此刻被她不遺餘力地譏諷,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我過得好還是壞,嫁的人怎麼樣,都跟你無關。”
這麼多年謝鶯都沒有管過她,她們倆之間那點比紙還要薄的母女情,早在時間的流逝中消耗殆盡。
“想跟我無關,先去把你的名字改了!別讓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兒!”謝鶯指著她的鼻子罵。
“好。”沈玥平靜應下,“我明天就去派出所。”
謝鶯氣極,一張臉漲得通紅,嘴唇在不住地發著抖。
“啪!”又一個巴掌甩到沈玥臉上。
沈玥捂住臉,生理性的淚水盈滿了眼眶。
她的牙床受到了重擊,牙根都仿佛開始鬆動。
“白眼狼!”謝鶯咬著牙,惡狠狠地罵,“你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真是後悔!當初就不該帶著你嫁人!讓你一個人自生自滅得了!”
沈玥難得跟她有相同的想法。
如果當初謝鶯嫁到沈家時沒有帶她……她恐怕長不了這麼大。
——也受不了這麼多的磨難。
謝鶯深呼吸了三次,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婆婆那些人,我都替你擺平了,花了一百萬。”在說到“一百萬”的時候,她的語氣是輕蔑的,“這錢我不要你還——我知道你還不起,隻要你以後別給我惹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