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許紹城就拎著從酒店餐廳打包的早餐去了醫院,沒想到撲了個空。
他隨手拉住一位經過的護士,指著空蕩蕩的病房,問:“住在這裏的病人去哪兒了?”
這間醫院的護士都很資深,因而年紀也不小。然而,這位“見多識廣”的中年白人婦女在看清許紹城臉的瞬間仍舊睜大了眼,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驚豔。
“你的英語說得真好,而且……你的音調,很迷人。”她下意識地誇獎。
許紹城並沒有過出國留學的經曆,但許老爺子為了集團未來擴展海外市場,很有先見之明的在許紹城尚且年幼時便為他聘請了一位英文家教。
那位英文家教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操著一口優美性感的倫敦口音,許紹城也將他的語調學了個十成十。
許紹城聽過不少外國的合作夥伴誇他的口音,此刻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冷淡地說了句“謝謝”,他把先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你能告訴我,住在這裏的病人去哪兒了嗎?”
護士這才如夢初醒:“你說Shen嗎?她哥哥帶她去樓下做複健了。”
許紹城跟陸晨了解過,長達數月的臥病在床,使得沈玥的腿部肌肉出現了萎縮的現象——但好在是輕微的。
她的骨頭已經愈合,當下要做的,便是堅持每天行走鍛煉,盡快恢複腿部的力量。
“他們去了多久了?大概什麼時候回來?”許紹城又問。
“快一小時了,應該就要回來了。你……”護士還欲與許紹城多說,另一個護士急匆匆跑來,扯著她的袖子催促道:“Shelly,Ramond醫生找你半天了,你怎麼還在這裏?”
在即將被拉走的當口,Shelly回過頭,衝許紹城眨了眨眼:“你要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找我。我叫Shelly,記住了。”
托這張臉的福,許紹城不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別有用心地搭訕——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少。他習慣了這樣的遭遇,並未把Shelly的話放在心上,正準備再找個人問問複健室在哪裏,忽然背後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許總走哪兒都能招桃花,可真是好福氣!”
許紹城精神一凜,迅速轉身。
在離他三五米遠的地方,並排站了三個人——陸昀燁與陸晨一左一右地扶著沈玥,兩個男人均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著他。
至於沈玥,臉上則是調笑的表情,眼神中帶著些揶揄。
許紹城的心立即涼了半截。
“我隻是問她你們去了哪裏。”他著急解釋,可陸昀燁不耐煩聽。
“行了行了!”陸昀燁揮揮手,將他的話打斷,“你昨天不是已經探完病了嗎?今天又來醫院做什麼?怎麼,是辰遠要垮了嗎?否則許總怎麼一天天的這麼閑?”
許紹城被他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太久沒見陸昀燁懟許紹城,沈玥發現自己還有點那麼病態的懷念——大約是她真的很喜歡看他吃癟後的委屈模樣,可憐巴巴的,與他平常的高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隱約能看出點兒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萌”?
不過,她也得顧全他的麵子。
“爸!”她佯怒地橫陸昀燁一眼,陸昀燁立刻悻悻地偏開頭收了聲。
見沈玥向著自己,許紹城的心又一點一點地回暖,嘴角不自禁地揚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