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城平靜應道:“對,得出一趟差。”

“這麼晚?”沈玥退回到時鍾界麵,再次確定國內的時間——是淩晨一點沒錯。

許紹城這種身份的人出差,向來不必考慮費用,為了省錢而坐紅眼航班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更何況,他所在的是普通的候機大廳,而不是更符合他身價的貴賓候機室。

以上種種,都透著一股古怪。

“那邊天氣不好,飛機一直不能起飛。”許紹城勾起一個無奈的苦笑,“你找我有事?”他轉回正題。

“不是我。”沈玥回神,把鏡頭對準了星星,“是他。”

看見許紹城,星星終於止住了哭。

他用手抹一把臉,費勁地吸了吸鼻子。

許紹城的臉色立馬變了。

“怎麼了?”他著急地問,“誰欺負你了?”

星星搖頭,因著呼吸不順,他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沒、沒人欺、欺負我。”

他的眼睛和鼻頭全都紅紅的,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兔子。

許紹城沉著臉,嗓音卻是極盡的溫柔:“那你哭什麼?”

“F、Freddy說、說我沒有爸爸!”對著許紹城,星星終於吐露出心底的委屈。

所有人的表情均是一變。

許紹城的眸中閃過一抹陰鷙,淺粉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表態,原本安安靜靜站在沈玥身邊的魏婷炸了毛:“Freddy?!是不是你上司的兒子?你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他!”

沈玥沒出聲,隻給魏婷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添亂。

魏婷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你都辭職不幹了,還怕人給你穿小鞋不成?那孩子都欺負到星星頭上來了,你怎麼還能忍氣吞聲?”

魏婷這一點就炸的暴脾氣,很多時候都讓沈玥非常為難——比方說此時。

“星星,你和爸爸慢慢聊,媽媽和幹媽出去吃飯。”沈玥交代完,抓著魏婷的胳膊,把她拖到客廳。

沈玥關上星星的房門,刻意壓低了聲音:“Freddy不是故意的,Allen也讓他給我和星星道過歉了。這件事我們已經處理好了,隻是星星的情緒還沒有平複下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剛才那樣的話,不適合在許紹城的麵前說。”

魏婷的脾氣暴躁,通常體現在嘴上——如同機關槍一樣用劈裏啪啦轟炸,把對方罵到懷疑人生。

許紹城卻與她剛好相反。

他真正生氣的時候,是不會通過語言來表達情緒的。

然而惹到他的人,下場都很慘——譬如先前那個在醫院太平間工作的小職員。

沈玥雖然心裏怪責Allen與Freddy,但不希望許紹城對他們出手——那樣的懲罰過於重了。

“怎麼就不能在許總麵前說了?”魏婷不僅不能夠理解她的苦心,反而還有些忿忿不平,“就算許總整他們,那也是應該的!誰讓那小兔崽子管不住自己的嘴!”

“行了,你別一口一個‘小兔崽子’了,小心叫星星全都學了去!”沈玥聽得直皺眉,“星星跟許紹城聊一會兒就能好,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