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浦皺眉,“沒皮沒臉的家夥!”在審訊室裏胡攪蠻纏的人他見多了,戲這麼多的還是頭一次。
“這怎麼記呀?”林冬雪問,記錄本上一個字沒寫。
陳實在外麵敲玻璃,林秋浦和老張、林冬雪走出來,陳實說:“他的精神狀態不大對,似乎是大腦有問題,你們這樣問,問不出來東西的。”
“這家夥在演戲。”
陳實亮出一個小說APP,“這是他最新更新的章節,不斷邏輯混亂而且錯字連篇,說明他的精神非常非常的差。”
“一個作家怎麼會變成這樣?對了,他最近的小說寫了什麼?”
“寫了一名死者在解剖之後失蹤,看監控是屍體自己走出去的,神乎其神,也不知道這個坑他打算怎麼填。”
“哥,快看!”林冬雪驚訝地說。
審訊室裏,辛白竟然站起來了,在那裏載歌載舞,四人震驚地“欣賞”了一會,陳實說:“這有板有眼的跳的什麼舞,怎麼感覺跟第八套廣播體操似的。”
他走進審訊室,辛白一邊作伸展運動,口中一邊念叨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確實是第八套廣播體操。
“幹什麼,坐回去!”林秋浦喝斥。
辛白神情畏懼,身體卻好像不受控製一般,機械地動著,林秋浦叫人進來把他拷在審訊椅上——之前隻是戴了手套,辛白嗷嗷地叫著:“讓我做完,讓我做完,不然TA要打我!”
他掙紮的時候,陳實注意到他的身上好像有傷,便問:“誰會打你?”
“主人,主人大人!”辛白大喊,兩眼流下熱淚。
陳實小聲說:“讓我和他單獨聊聊,畢竟我倆見過一次麵。”
林秋浦想了想,道:“你把手機開著錄音。”
“OK!”
審訊室裏隻剩下陳實和辛白,陳實指著自己說:“還記得我吧,有一次我開車載你,正好遇上案子,我帶你去了現場。”
“哦……”辛白恍然,“你是被殺的那個人?”
陳實一陣無語,舉起手機,“我一直在追你的小說,寫得不錯啊。”
“嘿嘿,一般一般,你知道我為什麼愛寫這種小說嗎?因為小時候有惡霸欺負我,我恨,就在本子裏寫惡霸被弄死的故事發泄,嘿嘿,寫著寫著就寫成小說了!你知道嗎,反派藍梟的原型就是小時候欺負我的那王八蛋!”
一提到作品,辛白的神智似乎正常了些,眼神也從浮躁變得沉穩了些。
果然,對於作家來說,作品就像孩子一樣。
“你最近水平不行了啊?是不是太累了?”陳實關切地問道,想切入到他的近況。
“我是太累了,唉,每天都要寫,每天都要寫,忙完這一陣就忙下一陣,有時候我挖了坑根本不知道怎麼填,就看看評論區的讀者留言,有個叫‘龍安老司機’的ID最喜歡猜凶手,哎嘿嘿,他每次猜誰是凶手,我就照著這個方向寫,就鬼使神差地把坑給圓上了。”
陳實大驚,那個ID就是他,他以為是自己猜中了凶手,原來作家看著他的評論現編的劇情,於是無奈苦笑,“我就是龍安老司機。”
“哇,真的嗎,幸會幸會!”辛白逮著陳實的手使勁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