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都是鍾海濤接送我上下班,他說這是他“做為一名警察的光榮使命”。
盡管袁圓總是對他嗤笑著說他是“假公濟私”,他也毫不在乎。
聽到街坊鄰居叫我“濤嫂”的時候,鍾海濤解釋說:“你濤嫂還在幼兒園裏排排坐唱拍手歌呢。”
人卻摸著後腦勺咧著嘴朝著我笑,一臉的陽光燦爛。
市青年團組織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篝火晚會,旨在為那些缺衣少食的貧困兒童募捐入冬的衣物。
王總編把這個項目交給了我,由於我很久沒有單獨出去采訪了,沒有理由再拒絕王總編的安排。
我很驚訝竟然在晚會上遇到了章鑰。
這隻是一個小型的募捐晚會,市裏也隻有幾個半大不小的官員參加,象章鑰這樣的“資深名記”是不屑於跟進這種隻占副版很不明顯位置的小新聞的。
“冷然你不會不知道吧?”
章鑰戴著隱形眼鏡的雙眸努力地瞪圓著,麵帶得意地說:“據我的可靠消息,金世紀的華大總裁將親自來參加募捐,這個新聞雖然小,但有更多可以挖掘的價值。”
章鑰忽地將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神神秘秘地附在我的耳邊說:“冷然你也是因為華大總裁而來的吧?華遠山一般不輕易出現在公眾場合,但為什麼這一次他要親自來而不是派女助理應付一下?可以透露一點內幕消息嗎?”
我狐疑地盯著章鑰的臉,愣愣地不知道怎麼回答章鑰,機械地搖了搖頭。
我當然沒有所謂的“內幕消息”可以透露給章鑰,但我可以想到為什麼華遠山會來。
因為,在晚會上會有一些福利院的孤兒表演節目,華遠山九歲成了孤兒,他能來的原因,其實並不難想像。
隻是,我千避萬避的,為什麼還是避不開他?
夜幕是最好的隱身衣,我遠離了臨時搭建的舞台和篝火明亮之處,盡量避開一切能夠與華遠山相遇的地方,默默地站在人群之外。
篝火閃動之中,華遠山與許翹雙雙而至,緩步走向舞台,看著孤兒們認真賣力地表演。
有時候他會輕輕地為他們擊掌鼓勵,熊熊的篝火映照著他的臉不似往日的冰冷,眉間也不再蹙起,在星空與篝火的輝映之中,竟如一道人間最美的風景。
他好像就是專門為這些孩子而來的,我注意到孩子們總是有意無意地衝著他笑,抹著舞台腮紅的臉蛋象一朵朵綻開的小花。
“華總,您能不能談談為什麼會來參加這麼小型的晚會,是否因為這些孤兒而對您本人的身世有所觸動?”
章鑰擠到了台前,令華遠山深惡痛絕的話筒再一次戳到了他的麵前。
這一次他沒有攔著許翹,一個粉嫩嫩的巴掌結結實實地招呼在章鑰的臉上。
那一聲響亮的巴掌聲簡直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台上台下頓時靜止了五秒鍾。
章鑰一開始被打懵了,待她反應過來便大呼小叫著:“總裁助理打人啦,總裁情婦打人啦,我要投訴,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