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華遠山如雕塑一般的側影,我在瞬間明白過來。

學經濟,為了生存,學刑事偵查,則是為了至今沒有破獲的華氏慘案。

華氏慘案,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說過,他的身上綁著九條命,我害怕這九條命會令他不堪重負。

而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去為他撫平心中的創傷。

因為,我並不是他真正需要的人,他和我,隻是“玩玩而已”。

從胡思亂想中醒過神來,猛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已經沒有那種若有若無的香草味,那應該就是所謂的致幻劑。

華遠山仍然站在影院的熒幕前沉思,對於鍾海濤調查他這件事似乎沒有多大反應。

“這電影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們走吧。”

袁圓左右環顧了一周,想過來拉著我一起走出去,卻聽到華遠山突然大叫一聲“小心”,向前將鍾海濤撲倒後滾了好幾個跟頭。

而熒幕裏那對情侶的菜刀已然飛出,一隻砸在鍾海濤所站的位置,深深地切入地板,另一隻切在情侶座第一排正中的座位扶手上。

鍾海濤翻身坐起,眼睛在兩隻菜刀之間來回地掃視,確認那是如假包換貨真價實的菜刀,還在滴著剛才情侶間互砍的鮮血。

“為什麼會這樣?我確定這不是幻覺。”

鍾海濤從地上爬起來,叫來守在放映廳門外的刑警隊員,將菜刀拿回去化驗。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去查證一下這兩位演員的血型?”

鍾海濤苦笑,事情已經荒唐到不能更荒唐了,任何匪夷所思的思路都是有可能的。

“鍾隊長,查血型不夠,要查DNA的啦。”

遠山還坐在地上,似笑非笑的樣子,指了指熒幕的上方的天花板,那裏正吊著兩根不太明顯的透明魚線,沒有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所以,菜刀是從熒幕上方飛下來的,但在昏暗的影院裏,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從正在播放的電影裏飛出來的錯覺,更何況從4D的座椅噴出來的“雨霧”含有大量的致幻劑。

“不管怎樣,多謝你剛才救命之恩。”

鍾海濤說著,伸出手想拉華遠山一把,可這“謝”字話音才落,遠山已經從地上驚跳起來,爬上情侶座,站在上麵不肯下來。

“又怎麼啦?”

鍾海濤有些詫異,左右看了看,一低頭,原來一隻個頭較大點的蜘蛛正在地上慢慢地爬行。

袁圓登時大樂特樂:“哈哈哈,有錢人家公子哥兒怕這種小動物,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沈絡繹則衝上前去,一腳踩上去,蜘蛛在劫難逃。

“別。”遠山出聲阻止的時候,蜘蛛已經在沈絡繹的鐵蹄之下被踩爆,一命嗚呼。

遠山見此情景,跳下情侶座,叫了一聲:“脫鞋。快跑。”

衝過來拉起我的手就朝著放映廳門外奪路而逃。

我聽到鍾海濤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搞什麼名堂?”,但很快又聽到沈絡繹的驚叫聲,原來那隻被他踩爆的蜘蛛毒液開始腐蝕地板,而且速度相當迅猛,很快地板就要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