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遠山自始至終冷眼看著,直至章鑰被帶離後,發出一聲低低的自語:“一個小記者而已,認真你就輸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這句話很熟悉,幾個小時之前,聽到他在電話裏和某個人說不要和小記者較真,難道他所說的是泛指我和章鑰這些小記者,而不是單獨指我?
“耶,這樣也行?”袁圓歪頭歪腦地不知道又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當然可以,信不信我現在就暴打你一頓,那麼你和我都可以立即從這個倒黴的商場出去?”
我還沒搞懂袁圓又是因為什麼一驚一乍的,遠山便冷冷地回了她一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倒比我和沈絡繹更能夠跟上袁圓的思維方式了?
袁圓不是省油的燈,怎肯輕易被人搶白?立即白了遠山一眼,尖刻地反擊:“你還是找冷然配合你演這一出吧,她已經被你鬼迷心竅,打死她都不哼哼一聲的。”
遠山搖頭,眉眼中一股寒氣逼人:“我若打你,可以有千萬個理由,和天線寶寶一樣,一腳踹翻你絕不客氣。但我若打冷然,是屬於家暴,這是天下男人中最為不恥的一種,就算一輩子出不去老死在這裏,我也絕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
我仰起頭來凝望著遠山,禁不住心中的欣喜,臉上有點燒灼的感覺。
雖然此刻寒夜如冰,卻如三春一般溫暖。
但是家暴?到目前為止,華遠山並沒有正式對外公布我和他的關係,與“家暴”這個詞還差了那麼一層。
充其量,我也隻能算是他的一個“緋聞女友”而已。
我曾經那麼希望自己能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但既然他是玩玩而已,玩過家家可不一樣。
“你動一下她試試?”
沈絡繹欺身向前,擋在了袁圓的麵前,將她象小鳥似地護在羽冀之下。
我緊張地拉住了遠山的手,遠山則將沈絡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露出輕蔑的神情,聳了聳肩膀,說:“懶得試。”
終於舒了一口氣。若是這時候打起架來,對於原本就不安定的商場又將是一場大亂。
再說了,就憑沈絡繹那小塑料體格,根本敵不過華遠山這個黑帶四段的三拳兩腿。
“沈絡繹,玩笑而已,認真你就輸了。”
我笑著打圓場,緩解了火藥味,同時也是語帶雙關地偷偷瞄了一眼遠山。
而他的眼神卻落在警方隊伍裏忙碌的鍾海濤身上,不知道有沒有聽出我話中的意味。
自從聽到華遠山在電話裏和對方說的那一句“玩玩而已”的話,我就變得小心眼和疑神疑鬼,對他的每一句話都要惦量三分。
我愛他,總是很容易被感動,又總是在感動之餘胡思亂想一番,逐漸為自己編織起一身防護甲。
我想,到華遠山撕破臉不再跟我玩下去的時候,我大概也已修煉成一副百毒不侵的鐵石心腸,不會疼痛。
商場裏安靜多了,但我們還是出不去。
商場裏滯留的人有上千名,排隊接受專家的儀器檢測並經過一定時間的觀察,實在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濤哥,我們並沒有被感染,可不可以放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