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一地的灰塵,戰戰兢兢地跟在鍾海濤的身後上樓,先是拽著他的衣襟,到後來簡直是緊緊地攥著他的胳膊,亦步亦趨。
二樓有一個較大的平台與副樓相接,平台上放了一些盆景,植物倒是長得茂盛,也許是因為這裏常年霧重潮濕的緣故吧。
走進主臥室,裏麵的陳設簡單大方,與客廳的色調一致,顯得雅致,並不華奢。
在床後的牆正中掛著大副婚紗照,應該就是霧海樓的主人趙先生和夫人。
在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張全家福,夫婦倆甜蜜,老人慈祥,女孩嬌媚,男孩天真,象所有幸福的家庭一樣,透著和諧與安祥。
臥室裏主人的衣物用品隨意地放在床上和沙發上,梳妝台上的口紅管子滾在一邊,香水蓋子打開著,好象女主人隨時要進行梳妝打扮似的。
“濤哥,這裏會不會鬧鬼啊?”
我的心裏直打著鼓,對從小到大背得滾瓜爛熟的唯物主義表示懷疑。
大著膽子在臥室裏仔細觀察,可越看心裏越發毛。
鍾海濤善解人意地將我拉近了一些,靠近他,多少增添了一些安全感。
“鬼是一定沒有的,但其他東西就不一定了。”
唉,我可不想有其他任何東西出現,真的很後悔到霧海樓來,早知道自己的神經無法承受,寧願被雨淋透也不到這裏來避雨。
“沒關係,既來之則安之,等雨稍小一些我們就走。”
鍾海濤安慰著,領著我大膽地在臥室裏來回地察看。
主臥的另一側是一個衣帽間,看見女主人的鞋子很多,擺放整齊。
我打開衣櫃,天,全都是紅色的,從內衣到外衣,滿滿一櫃子的紅,各種紅,耀眼,卻又那麼詭異。
“當年我們查案的時候,對此也產生了很大的疑問,但沒有得出什麼結論,大概是趙夫人的個人嗜好吧,正象華遠山的家裏幾乎是藍色調一樣。”
鍾海濤見我站在趙夫人的衣櫃前發呆,打破了沉默,卻於回身時自語:“這個半山詭得很,一家紅一家藍一家綠,邪門。”
然而更邪門的是,那隻成了精的老鼠又跟著到了房間的門口,停留在離我們三步遠的距離,烏溜溜的眼睛瞅著我和鍾海濤。
我唰地跳起來,衝著老鼠又是跺腳又是吼叫,可老鼠就是紋絲不動,最後還是鍾海濤拎著一件趙夫人的衣服衝著老鼠狂打,才將它擊退。
“濤哥,就算沒有鬼,可是有鼠精啊,我擔心不止這一隻。不行,我們還是走吧,不管下多大的雨都得走。”
鍾海濤對我的提議表示讚同,放棄了對二樓臥室的“探險”,拉著我小心冀冀地下樓。
那隻野貓又忽然從平台上竄了出來,躍過我的腳背衝向躲在暗處的老鼠,老鼠“吱”地一聲,順著樓梯奔下樓去。
貓精與老鼠精看來要大戰三百回合了,但我發現老鼠精竄到樓梯下方就不見了蹤影,而野貓則衝著那裏“喵喵喵”直叫喚卻沒有進去,那裏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鍾海濤的職業敏感性和我的好奇心趨使,順老鼠逃走的方向,尋到樓梯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