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濤也是始料未及,身手再敏捷也無濟於事,和我一樣象坐滑梯一樣沿著傾斜的地麵滑落下去。
但他在危急之中伸出一隻手摳住地麵的石板鉗住了身體另一隻手則緊緊抓住了我的一隻腳踝。
而在我的下方,是一根根朝上的尖利的鋒刃,我離鋒刃隻差不到二尺的距離。
這就是趙老爺子臨死沒來得及啟動的機關。
忽然明白為什麼霧海樓地處山陰而房價卻比其他地方要貴許多,原來造價原本就不菲。
趙老爺子這一招可算得上狠絕,沒能夠救他的家人促使趙老爺子產生了與歹徒同歸於盡的念頭,隻是還沒來及爬到招財童子那裏就已氣絕身亡。
不知道他是怎樣瞞天過海造就了這樣一處致命的機關?
據我所知,豪門巨宅通常都是極盡奢華,卻不會有人這樣將自己的宅邸修成一處充滿機關的魔窟,趙家的人如此設計為哪般?
很顯然趙家在搬進霧海樓之前就做好了準備,隨時對付意外和危險,究竟是什麼樣的危險使得他們寧願如此每日生活在寒光尖刃之上?
如果他們真的是趙高的後人,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是李斯的後人在追殺他們?
兩千年的血債,還沒有償清嗎?
可是,鍾海濤抓住的那些歹徒,好像沒有一個姓李的。
“別怕,冷然,我會救你,一定。”
鍾海濤有些吃力的聲音傳來,我才如夢初醒。
麵臨著生死關頭,我的腦子想的竟然是那些千年恩怨之類的,大概這就是我轉化恐懼感的一種本能吧。
鍾海濤的手指摳著石板,石粉往下掉,從我的臉上飄下落在那些泛著寒光的尖刃上。
他越想將我往上拉,石粉掉得越快。摳住石板的兩隻手指鮮血淋漓,使得石板變得很滑,不得不用更大的力量狠命往裏摳。
我逐漸地冷靜下來,由於倒掛著,渾身的血量衝向腦門,眩暈中看那些尖刃反而沒有剛剛落下來的時候那麼恐懼。
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逐漸散去,認清自己所處的位置,是靠著鍾海濤所有的力量在支撐著我的生命。
“濤哥,你自己上去吧,別管我了。”
我非常明白,如果鍾海濤不放棄我,結果就是兩人一齊掉進刀叢,被紮成刺蝟,放棄我,至少他還有一線生機。
“不,冷然,我絕不會放棄你的。”
鍾海濤固執地做著最後的努力,但顯然希望不大,靠他的兩根手指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石板又一直掉粉,能夠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
“濤哥,對不起,下輩子吧,我答應下輩子做真正的濤嫂。”
這一輩子已經不可能了,對這個始終默默守著我、生死關頭仍然對我不離不棄的男人,我唯有鄭重地許下我的下輩子,真心實意的,下輩子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濤嫂。
“你們倆夠了啊,別在我麵前酸。告訴我紅、藍、綠三條線各自連接的部位,要精確的。”
華遠山冷冷的聲音從上麵傳來,這才想起,地麵上還有一個大活人,正在盡力研究著招財童子底座上的機關按紐。
趙家的人既然每日生活在刀尖上,就不可能不考慮到自身的安全,機關有啟動的按紐也必然會有關閉的按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