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濤還是陷於高燒的昏迷之中,華遠山也仍然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無論我怎麼故意弄出些聲響,華遠山都穩如泰山決不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很是無趣。
我站起了身走到門外,在門廊看屋簷的雨如瀑布般垂降,伸手接了幾點雨水,有一縷很淡很淡的馨香,是我喜歡的那種香草味。
肚子真的很餓,就閉上眼睛貪婪地深深地呼吸。
等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香草味的致幻劑在我的體內發生了作用,我努力甩了甩頭,但還是暈乎乎的。
腦子裏兩種意識在激烈地爭鬥著,一種明知自己中了致幻劑的毒,而另一種卻在不知不覺間控製了我的整個身心。
“叮鈴鈴……”一隻鈴鐺不知道從哪裏滾出來,落在我的腳邊。
很奇怪那個鈴鐺不是已經順著傾斜的地板滑下去了嗎,怎麼又冒出一隻來?
我將鈴鐺一腳踢開,可是過了一會兒它又慢慢地滾了回來。
惱怒地再飛起一腳,將鈴鐺橫掃出去,叮鈴鈴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不停地響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該死的鈴鐺又回到了我的腳下。
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呈這種踢踏舞的姿勢吧,來來回回的直到我精疲力竭癱坐在門廊的地上,再也沒法跟這那隻該死的鈴鐺較勁。
“嗬嗬,這個鈴鐺是少傑最喜歡的,他就愛聽這清脆的叮鈴鈴聲,時不時地拿出來搖晃,家裏人都被他煩死。”
一個聲音在雨簾外幽幽然響起,我驚出一身冷汗。
使勁地甩著頭,才看清雨霧中一個紅色的影子,就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停留兩秒就立刻消失在濃霧之中。
雖然隻有短短的兩秒,但已足夠讓我看得一清二楚,這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
但是她的長發遮住了臉,我看不清她究竟長什麼樣子,隻是那一身耀眼的紅色讓我很容易就想到了霧海樓的主人趙夫人。
無法與日記中那個溫良嫻淑的女子聯係在一起,這個紅衣女給我更多的印象是鬼魅與惡毒。
詭異的笑聲從霧海樓的背後傳來,伴隨著鈴鐺的“叮鈴鈴”聲,聽到很清晰的女人的聲音:“遠山,來、來……”
我心中一驚:不,遠山,別去!
沒有任何猶豫,我追尋著那個女人的方向,跑向霧海樓的背麵,那裏雲遮霧繞白茫茫一片。
但在白霧之中,仍有一點紅色在晃動著,我又一頭衝進濃霧之中追趕而去。
“別去啊。”耳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卻記不起來是誰,隻感覺周遭寒氣逼人。
那人漸漸地靠近了,不知道是敵友,我本能地蹲下了身子,隱藏在霧海之中,躲過了那人的搜索。
此時那個紅衣女人又在前方向著我招手,對我說:“來、來、來,遠山等你。”引得我一步步地向前。
每當我就要失去紅衣女人的方向時,那一點鮮豔的紅色又會在我眼前不遠處出現,指引著我跟隨著她一直往前。
我感覺就要抓住她的時候,又消失不見,隨後會在另一個方向出現,並且向我揮著手,笑著說:“來,遠山在這裏。”
我跌跌撞撞拚命地追趕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遠山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