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地看著華遠山與許翹走進來,站在畫廊的中央。
華遠山環視了一眼整個畫廊的格局,對於四周擺放著的麵具似乎有那麼點點興趣,走到了一張花臉麵前拿起來仔細察看。
而許翹的目標則十分直接,徑直走到了沈繽紛的麵前,指著“眼之魅”說:“麻煩打開讓我看看,就看一眼。”
沈繽紛不太情願地將包裹著畫框的畫布揭開,“眼之魅”如一首夜晚的史詩一般展現在眾人麵前。
盡管這些日子我對它已經非常熟悉,但每次見到它總是能感覺到一種十分強烈的震撼之感,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氣直逼我的骨髓。
許翹湊近了“眼之魅”看得非常仔細,遠遠超過她承諾的“一眼”了,在她的臉上最終呈現出失望的神情,走到了華遠山那邊耳語。
華遠山放下了手裏拿著的麵具走到了畫前,前前後後地觀看,又退後幾步眯起眼來看了足足幾十秒,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又一同轉身出了畫廊。
華遠山的臉上與許翹一樣,分明地寫著“失望”兩個字。
從華遠山進來到走出去,整個過程他未發一語,許翹看過“眼之魅”之後也沒有表示要買畫,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來莫名其妙地走。
從始至終,他並沒有看我,更不可能打招呼,似乎這裏沒有我的存在。
“他們,什麼意思?”
袁圓張大嘴,看著華遠山和許翹的車在門前消失才閉攏來,沈繽紛也將頭轉向我,發出同樣的疑問。
我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意思?我要是都能猜透他,又怎麼會落得最終一拍兩散?
但我能感覺到,華遠山並不是單純衝著畫來湊“奇貨可居”之熱鬧的,根據以往對他的了解,他並沒有收藏藝術品的好愛。
這一天一共來了三撥人來看畫,靳凱、神秘女人、華遠山及許翹,但畫還是留了下來,沈繽紛將它收進了創作室裏,層層包裹下的“眼之魅”與沈繽紛的其他作品混雜在一起。
第二天我正在報社裏耷拉著腦袋聽著王總編的訓斥,沈絡繹的電話打了過來,原來那個買畫的女人又出現了,拿來了一張巨額支票,超過了她留下的現金的數目。
袁圓的意思是將畫交給那女人了事,但沈繽紛還在猶豫不決,覺得那女人來的不明不白的,不肯交畫。
兩人爭執不下,想讓我回去給他們參謀參謀。
“我不管,你們自己選擇,畫和錢,都蠻好。”
我沒好氣地拒絕沈絡繹的求助,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他們的破事兒。
不過,我也隱隱地覺得,留著那張畫並不是件好事。
“你知道嗎?那女人拿的是金世紀開出來的支票。”
我愣了一愣,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沒奈何,隻得借口出去跑新聞往“眼之魅”畫廊趕去。
支票確實是金世紀開出的,我左看右看沒有看出什麼破綻,心中打起了小嘀咕:“上回拿支票說事,隻是個推托的借詞而已,現在該怎麼收場?”
袁圓則在一旁攛掇著沈繽紛交畫,說:“人家已經拿支票來了,而且價錢比上回的現金還要高,何況還有秋野先生的親筆信,沒理由不交給人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