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濤在我的麵前逐漸綻開他那富有強烈感染力的笑容,不過,笑容轉瞬即逝,忽地變得嚴肅起來。
他看著我的臉說道:“冷然,如果事件涉及到華遠山,我希望你能夠正確對待。也許到最後我不得不做令你傷心的事情,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那隻是因為我的職責所必須要做的,並不是因為別的,我和他之間沒有個人恩怨。”
這是不是意味著華遠山真的有問題?濤哥他們查到了什麼?
看著他的臉,早已沒有我賴以重拾自信心的那種笑容,代之以嚴肅和認真的表情。
“濤哥,你是不是……”
濤哥搖了搖頭:“冷然,我不能對你說得太多,你要明白,任何一種情況都是可能的,我隻是……隻是讓你有一點思想準備而已。再象上次那樣,會讓我崩潰。”
我心裏撲撲地狂跳著,手在濤哥的手掌中止不住地顫抖,微歙了我的嘴唇,喃喃地對濤哥說:“我隻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我愛他,他做什麼事相信他有自己的道理,我願意相信他。”
我願意相信華遠山,即使他始終沒有對我說出那些“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這麼久了,你依然還是那隻將頭埋進沙漠裏的鴕鳥。”
濤哥歎息著,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些,不讓我再繼續顫抖。
“但願他值得你對他的信任。”
我的手不再顫抖,但心底裏卻又有一絲不安在蠢蠢欲動,華遠山,但願你值得我對你的信任。
眼前浮現出華遠山的那張似迷霧一般的麵龐,他嘴角微微向上的弧度,還有他那冰冷的與現在握著我的溫暖的手截然不同的手掌。
當袁圓看到反送我回到“眼之魅”畫廊的鍾海濤,笑得鬼鬼的:“你們倆這是玩十八相送嗎?那不要進來了,繼續相送好啦,濤哥,帶冷然吃飯去啊。”
鍾海濤沒有回答袁圓,朝我點了點頭走出畫廊,卻突然轉身又奔回到畫廊裏麵來,站在靠在門邊的那幅“眼之魅”麵前久久地凝望。
忽地,他扯開了包裹著的畫布,露出顏色已發生變化了的詭異畫麵。
“放大鏡。”鍾海濤將手一伸,沈繽紛一愣神,衝進創作室一陣子翻找,一會兒又衝出了畫廊:“我去買一個。”
這其間鍾海濤的手仍然直直地伸著,眼神死盯著麵前的畫。
“認真的男人是最可愛的,冷然,千萬別放手。”
袁圓湊在我的耳邊又開始沒完沒了的大聲嘀咕,並沒有引起鍾海濤的注意,他的全身心似乎已完全被眼前的畫所吸引。
“冷然,濤哥手酸,快扶著。”
袁圓不肯死心,仍然攛掇著沈絡繹一起製造各種我和鍾海濤親密的機會,我堅守著陣地,盡量避免讓自己和濤哥難堪。
“冷然,那天你不是哭著喊著要嫁給濤哥嗎,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鍾海濤這時雙肩一抖,麵露不悅,怒喝了一聲:“閉嘴。”
畫廊裏立即變得鴉雀無聲,對付袁圓這種小麻雀就得狠,但看到濤哥那難得有的狠勁,還是很不舒服,這原本不是他的風格。
沈繽紛好不容易弄到了個放大鏡,鍾海濤拿著湊近了“眼之魅”,在那裏上上下下地掃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