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絡繹奔過來的時候,袁圓已經捧著空水盆站在鍾海濤的麵前發愣。
“混賬,你燙死鍾隊啦。”
安心美人撲了上去,眼淚都下來了,急急忙忙地替濤哥擦著被燙得發紅的臉龐。
還好,警方進入候機室後,幾台飲水機全都被切斷了電源,水溫已經下降了許多,否則鍾海濤這會兒就被燙得全身冒泡啦。
“還好還好,那台機斷電很久了,不燙、不燙……”
袁圓捧著空水盆,望著濤哥那一頭一臉狼狽相,喃喃地辯解。
華遠山則頹然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事態完全沒有控製住,可是,每一步都出乎意料之外,誰又能未卜先知?整件事情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被砸爛的飲水機趴在地上,一滴一滴地淌著血水,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機場候機室裏原本燈火通明,此時忽然閃了幾下,燈關忽明忽暗,持續了五、六分鍾之後,電力停止運轉,所有燈光熄滅。
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安靜下來,雖然是大白天,但在室內還是顯得有些昏暗,光線明顯不足。
所有的工作停止運轉,機場裏充斥著人們不滿的吵鬧聲、憤怒的叫罵聲,空乘地勤一改往日的優雅來回穿梭跑動著,一片嘈雜混亂。
與之相反的是候機室裏相對的安靜,在清場之後,鍾海濤等人得以安靜地思考、查看現場及取證。
事實上現在張可可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光從表麵看無法判斷是否張可可本人,內髒早已被腐蝕得所剩無幾,而且此刻也仍然處於繼續腐化之中。
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張可可這個人就蕩然無存了。
讓一個人永遠消失,這大概就是背後那個人研究進化“中國捕鳥蛛”的終極目標吧?
除了張可可,現在唯一可供取證的隻剩下那台被打爛還在滴血的飲水機。
現在小爐子也不必再考慮是否聽華遠山的指揮將它拆了,實在是它已經完全支離破碎,“肚子”裏有什麼一目了然。
並沒有張可可所說的什麼血糊。
“把這些人頭肉塊包起來帶回去,讓周大法醫驗驗。”
“鍾隊,什麼人頭肉塊?”
每個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鍾海濤,他將手一指,“這不……”地上什麼也沒有,除了淌了一地的血水之外,沒有人頭肉塊。
鍾海濤臉上一沉,袁圓那一盆熱水雖然將他燙得一佛升天二佛入世,但也將他那滿腦子糊糊給澆醒了。
這裏人來人往,辦案的人員也來來回回地穿梭,可偏偏他這位刑警隊長卻中招最深,麵子上著實掛不住。
“濤哥……”我喚了一聲,想走過去提醒濤哥注意那股無形的藥草香,可是我的手仍在華遠山的掌握之中,整個人都被他狠狠地拽了回去。
一切都象是華遠山掐指一算一一地被他所言中,不就是來看鍾海濤的狼狽相的嗎,現在濤哥那副窘境,足夠讓他笑上三天。
但此刻的華遠山卻沒有笑,相反,嚴肅得令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