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喝了靳凱那杯熱心的茶水之後,隻覺得頭昏眼花,身體疲軟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說話。
但我意識還是相當的清晰,靳凱與他女兒的身影在眼前交錯著,所說的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震擊著我的耳膜。
“嗯,纖纖是個乖女兒。”
靳凱在纖纖的額頭上深深一吻,纖纖長久地閉著眼,享受著這濃鬱的疼愛,然後滿足地睜開眼睛,臉上因興奮而顯得紅撲撲的,閃爍著少女特有的光澤。
靳凱將我攔腰一抱,走到地下室,放在床上,我還能夠清楚地意識到靳纖纖手舞足蹈地緊緊跟隨著。
“噓,不要吵姐姐睡覺哦。”
靳纖纖聽話地拉著靳凱的手一起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我的眼角在門關上的一刹那間瞥見了門外站著的小翐,他一手抱著球,一手叉腰,眼神有些呆滯,似夢遊一般。
我對這一切的感受相當清晰,無奈身體中了招,無力自救。
心底裏千萬遍地呼喚遠山,但此時他即使在半山的家裏,也絕然聽不到我的呼喚,更何況此刻他還在鍾海濤的審訊室裏焦頭爛額地應付著各種審查手段呢。
我的手機鈴聲響徹了綠園,但我連移動一下手指去接電話的能力都沒有,象被無數根繩索捆綁著,身上有如裹著千絲萬縷的繭。
到此時方知什麼叫“作繭自縛”,就是這樣無力掙紮的無奈與崩潰。
我吃力地轉動著眼珠子,勉強可以看到這間地下室的概貌,除了我躺著的一張床外,另外隻有一桌一椅,還有屋角養著一盆開花的植物,雖然是在陰暗的地下室裏,卻是長勢茂盛。
那是一株紅得十分耀眼和詭異蔓珠莎華。
我想起來,在綠園的大廳裏那幅山水畫的一角,就畫著這樣的一朵紅花,每一次看到總覺得詫異,卻不知它竟然是實有出處。
這朵地獄之花,此刻開得正是妖豔欲滴,在我的視力範圍內,一片紅光耀目。
很久很久,地下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股穿堂冷風灌了進來,我覺得自己應該打個哆嗦,但是沒有,除了眼珠子還能夠動彈之外,渾身的血液都僵化凝結。
此刻的靳凱正站在我的麵前,從他的眼底泛出一股憐惜之情,正象我每一次經過他的家門前時,那麼善解人意地笑著。
“自己送上門來的,焉有不收之理?”
桌上並排放著兩隻針劑,一隻是黑色,另一隻則是墨綠色,靳凱手裏拿著一個針管,分別吸取了兩隻針劑,晃了晃滿滿的針筒,頓時呈現一種烏黑的液體,泛著邪惡之光。
“這是我經過多方試驗、從屍體身上費心地提煉出來的屍油,為此我把醫院的太平間當成了實驗室,那些無主的屍體都是我的試驗品,同時也是原料提取源。不得不說,做這些實驗,真的很辛苦,也很刺激。”
他坐在我的身旁,侃侃而談,手中那支針劑離我隻有一臂之遙。
“你別看這一支針劑,看起來有點難看,但卻經過了無數次的試驗與改進,結合了進化了的中國捕鳥蛛的腐蝕性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