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站在金壁輝煌的金世紀大廈麵前,不久之前我以為它會隨著華遠山的伏法而轟然倒塌,但現在它依然如神話般地屹立在人民廣場的一側,是市民心目中的驕傲。
在鍾海濤帶著警察們四處抓人,將整個城市攪得雞飛狗跳的時候,金世紀大廈安靜如世外桃源。
大廈裏的每一個人各司其職兢兢業業,洋溢著一派繁榮與進取景象。
我靜靜地坐在秘書處,耐心地等待著華大總裁的召喚,沒有為難新來的女秘書。
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她已經給了很大的通融,我不能再害人家失業。
等候是漫長的,一直到夕陽西下,華大總裁才在百忙之中想起來接見我。
他坐在辦公桌前,頭都沒有抬。
“隻有十分鍾的空檔,抓緊時間,你知道我很忙。”
華大總裁隻給我十分鍾時間。
曆史的車輪似乎又回到了起點,但我和他都已不再是初相識的狀態。
也許是因為等了許久沒聽到我說話,他抬起頭來:“是要問報社的事嗎?”
果然報社的社長就是他的狗腿子,早就將我獲知真相的情況向他做了彙報,所以我來到這裏也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半年前的事情了,當時……”
他停頓了一下,抬起了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繼續說道:“隻是做為送給你的訂婚禮物而已,我怕鍾海濤養不起你。”
我定定地看著他,與他四目對視,他的眼睛裏沒有我想像的嘲諷與冰冷的意味,但也沒有其他任何情感因素,完全就是在回答一個媒體記者提問的慣用方式。
這對於我來就,就已經是最大的嘲諷。
兜兜轉轉,回到最初,我是記者,他是我的采訪對象。
唯一不同的是,由始至終我沒有開口,而他主動回答問題,這很好。
半年多以前,正是我和濤哥準備訂婚的時候,而他怕濤哥養不活我買下了整個報社送給我?在他出現在我的世界之前那麼多年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和濤哥在一起,就意味著有朝一日會餓死?
我要不要對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這劇情丫蛋的也太狗血了!
就如章鑰炒作文章中所寫的那樣,我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一次次地置我的金主華遠山於死地,而他則寬容寬容再寬容,以德報怨,胸懷若穀,以華大總裁的光輝形象反襯出一個忘恩負義出賣情義的卑劣女人的嘴臉。
冷然成為一個背叛愛情的反麵教材。
這就是華遠山要看到的最終效果,很完美,也很合情合理。
為了他下一步將我這個掛名的“華太太”踢出家門,然後堂堂正正地將許翹領回家中,掃清一切障礙,簡直是天衣無縫。
而且絲毫不影響他在社會上的完美口碑,這些日子以來,金世紀集團的市值一路飆升,股民舉額歡慶,簡直要把華遠山捧上了天。
政府官員更是頻頻向他發出邀請參加各種各樣的“重要會議”,依然是許翹為他衝鋒在前應對一應事宜。
幾乎在所有正式非正式場合裏,都能夠看到許翹春風得意地應酬自如,高副市長永遠是她的忠實擁躉,甘願親自為她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