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敏感的神經在空氣中追尋著那絲似有若無的香草的氣息,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這種氣息了,第六感告訴我自己,危險就在附近。
我的視角在雪糕店外看熱鬧的人群中捕捉著,卻在那在那一重重的人海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確切地說並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個戴著頭盔騎在機車上的人,從反光鏡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肯定她此時正帶著一臉的揶揄衝著我冷冷地笑。
我避開了她的注視,往後一步步退著,躲到人群的後麵去,猛一回頭,她已騎著車繞到了我的身後,正一點一點地向我靠近。
我不知道這個人與戴著黑蝴蝶麵具的女人是不是同一個人,唯一確定的是,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放過我,黑蝴蝶麵具女人在綁架我的時候,就曾經對我說:“你不死,我不休。”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她說過還會再來找我的。
在兒童福利院的門口,如果不是華遠山舍命相救,我可能已經躺在公墓裏讓袁圓每年帶花來看我了。
我相信她的目標很明確的直奔我而來,誤傷了華遠山之後,這個機車殺手再也沒有露過麵,我幾乎快要將她遺忘,但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是配合著白無常對警方的挑釁一起行動的嗎?
如果她與白無常是一夥的,那情況就更糟。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與她這樣正麵遭遇,現在,她就停在我的麵前。
此時鍾海濤和他的同事們正忙於清理雪糕店裏那些死人以及半死不活的人,根本無暇顧及到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但我很快發覺這是最壞的打算,耳邊響起機車轟鳴的聲音,就快要撞上來了。
“呃……”
我正閉上眼睛準備聽天由命的時候,聽到她一聲不很明顯的喉音,同時掉轉了方向迅速地逃離。
吃驚地看著她逃離的方向,還來不及分辨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情形她一定受到來自另一方的威脅,不得不狼狽逃竄。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異樣,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保護著我。
不遠處就是金碧輝煌的金世紀大廈,我想不出除了華遠山之外,還會有其他什麼人會出手來幫我。
鍾海濤此時在忙著公務,並沒有注意到我這邊的異常,也不可能是他。
那會是誰?
內心深處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卻突然被歎息聲驚醒,那不是我發出的聲音,而是看熱鬧的人群中發出來的聲音。
我急忙在人群中搜尋著,還故意自己重重地歎息一聲,但不再聽到別的歎息聲音。
“這個人一定還在人群裏,他救了我,卻又不露聲色,究竟想幹什麼?”
雪糕店裏的活人和死人通通將被送往醫院進行緊急檢查與診治,兩輛救護車鳴叫著就要駛離人民廣場,
看熱鬧的人群也三三兩兩地散去,鍾海濤也朝我走來,他一到這裏就忙這忙那,根本無暇與我打招呼,我也不太想理他,扭過了頭去假裝看救護車。
救護車的鳴叫聲卻突然泄了氣似的,支撐了幾聲之後,徹底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