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一怔,從小為婢,在宮中十多年從未遇見過如此和善的妃子,眼前這個笑容可掬、溫婉纖柔的女子真的如宮內傳聞的如斯,是婉太妃派來的奸細嗎?
她微微掙開,垂下頭:“娘娘使不得。”
蔓蘿輕笑,也不介懷她的生分,往正在騰騰往外冒著熱氣的鍋灶一眼。
“翠菊,這鍋中煮的是什麼?”蔓蘿假裝不經意地問起。
“是赤眼鱒。”
“赤眼鱒?”蔓蘿尋思著,淡淡地問起。
“是的,蔓妃娘娘,有什麼問題嗎?”翠菊疑惑地問道。
“噢,沒有,就記著姐姐曾說不能吃魚的。”她試探,心中以有了估量。
赤眼鱒是魚,但不是海水魚,莫非脂妃並不對淡水魚過敏?
“哦,脂妃娘娘這兩日傷到了臉,赤眼鱒肉質鮮美,有美容滋補的功效,而且不是海魚,所以無礙的,脂妃娘娘平常也偶爾會吃。”翠菊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想。
她精通藥理,熟知淡水魚和海水魚對人體的刺激性上有著天壤之別,但是……若加入一些其他的佐料,再配上特殊的烹飪條件,淡水魚的食用性和海水魚是可以相互轉化的,也就是說,淡水魚也可以造成海水魚對體質敏感人的相同後果。
“蔓妃娘娘,這有什麼不妥嗎?”翠菊疑惑地問,打斷了蔓蘿的沉思。
蔓蘿莞爾一笑,搖頭,眼神隨意地飄到了灶台上一些輔料。
“我是在想,赤眼鱒肉質鮮滑,骨刺少,魚肉片片分明,營養價值又高,確實是很適合病人進補用的。不過水煮赤眼鱒會破壞魚肉的營養,我聽說另外一種做赤眼鱒的方法,不知翠菊姑娘有意向聽聞其詳嗎?”
翠菊眼前一亮,脂妃的口挑,早幾回就抱怨她們廚房做出來的赤眼鱒沒有新意,若蔓妃娘娘有創新的菜式,倒是值得聽聽的。
“翠菊還望娘娘指教。”
“用豆豉烤赤眼鱒會比將赤眼鱒直接做成魚湯更能鞏固魚肉的鮮味,而且還能增加魚肉的香氣,特別美味,如果烹調得當,必定會讓脂妃姐姐讚不絕口,不肯停箸的。”
“當真?”
“當真。”
翠菊興奮地猛點頭,張口誇讚:“看來蔓妃娘娘不僅模樣性子都好,連廚藝都是極精通的,真是太令翠菊佩服了!”
蔓蘿巧笑倩兮,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風情萬種,迷人眼眸。
“蔓蘿!”
遠遠地,一道男性低沉的嗓音在喊她的名字。
蔓蘿順著聲源望去,隻見一身穿明黃蟠龍的俊朗男子在吐露寒香的梅枝下不斷地朝她揮動手臂……
是他?可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