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她竟嫉妒起蔓蘿來了,進宮做了娘娘,錦衣玉食,服侍的皇帝是英俊挺拔,看他們親密的樣子,對她應該也是寵愛有加。怪不得她會樂不思蜀,這樣的日子哪個女人不願意繼續過下去?
“冬……哦,春梅,你在等我啊?”蔓蘿看到冬青在冷風裏站著,關切地問。
“沒事的,我在等娘娘。”冬青低下頭行禮。
她現在是宮女,人家是娘娘,早已經不是曾經親密無間的閨中姐妹了。
龍胤攬著蔓蘿的手沒有放鬆:“是宮裏新撥來的侍女?”
“嗯。”蔓蘿心虛地低喃了聲,窩在他的懷裏有些不自然。
龍胤粗粗掃了冬青眼:“好好照顧娘娘知不知道?”
冬青俯首:“是,奴婢遵命。”
“好了,朕要走了。宮裏最近不太平,有人盯著你,你萬事要小心,今晚宮內宮外朕都會加派士兵保護你。”
蔓蘿含情脈脈地凝著他,好久才戀戀不舍地“嗯”了聲,囑咐道:“你也要小心。”
龍胤寵溺地笑笑,親吻了她額頭一記,便瀟灑地離開了。
“這就是當今聖上?”龍胤走後,冬青問蔓蘿。
蔓蘿嬌顏酡紅,還沉浸在適才的甜蜜中:“嗯。”
“你倒是在宮中享福,可苦了我們山莊的人白白受苦。”
冬青不屑地輕嗤了聲,語中帶著明顯的嫉妒。
憑什麼都是山莊出來的,她能高攀得上皇帝?而自己,就得寄人籬下,在婉太妃的眼皮子底下苦哈哈地挨日子!
“冬青?”蔓蘿沒反應過來地盯著她,怎麼感覺說這話的冬青如此陌生?
冬青也意識到失言,撇撇嘴:“我開玩笑的。”
之後,就當沒事地笑了。
“哦,嚇了我一跳。”蔓蘿沒往心裏去,也跟著笑道。
“主上,新到娘娘身邊的春梅行為經常鬼鬼祟祟,非常鬼怪。”一黑披風的女子半跪下身,握拳稟告。
背身而立的男子陰鷙的臉孔波瀾不驚,黑暗的暮色籠罩在他身上,遮去了他臉上的光暈,陰冷詭譎。
“她呢。”他淡淡地問出兩個字。
“娘娘還和往常一樣,但通過屬下觀察,娘娘和春梅應該是早就認識,而且現在她們偶爾會有有意回避奴婢竊竊商討的情況。”黑衣女子說到這,又道,“不過屬下認為,娘娘至始至終都沒有要傷害您的意思。”
龍胤幽幽地轉過身,俊顏是教人看不出所以然來的深沉。
“芷晴。”
“屬下在。”
“你沒有說全。”龍胤眯起闃眸,一針見血地道。
芷晴神色一緊,匍匐跪地:“主上,還有……”
“還有什麼,你說清楚。”龍胤皺眉,加重了語調。
“還有……嘯王爺在前線給娘娘來信了。”
龍胤的臉色倏然暗沉下來:“信?”
芷晴蹙著眉,從袖口裏拿出原件。
龍胤接過,立即抽出信封,粗粗瀏覽了一遍後,額際的青筋暴突起,身體裏的血管仿佛像急劇地膨脹,他突然攥緊拳頭,信紙瞬然在他手心成了一團皺褶的廢紙。
“主上?”
“閉嘴!”他的目光一凜,芷晴膽顫地伏下頭。
“有意隱瞞,你知道該去哪裏領罰。”龍胤覷起詭眸。
“是。”芷晴幹淨利落地回複,剛硬的回複不愧是龍胤訓練出來。
她走出一段,突然回過頭來。
“主上,但是蔓妃娘娘並沒有實際做背叛你的事,而且嘯王爺的居心,娘娘可能並不是很清楚。”
“你的話太多了。”龍胤冷冷撇下一句。
芷晴垂下頭:“屬下告退。”
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宮殿,冷清陰森,散布著鬼鷙陰譎的氣息。
月光倒影下的身影,拳頭慢慢收握,死死的,甚至能聽到指關節卡擦的聲響穿過深沉寂靜的殿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