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街距離城東的宜林別苑很近,二十分鍾的車程,兩人回到了路爵的別墅。
屋子裏除了收拾打掃的阿姨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人了,客廳裏倒著一個收了一半的行李箱,裏麵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些換洗的衣物。
“小澈呢?”她記得這箱子是小澈回來的時候拖著的。
路爵回道,“小澈回學校的日子延後了,聽他說他最近在番雲城裏找到了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這幾天都沒回來,估計是在研究他們的那些小玩意兒。”
“是嗎……”她應了一聲之後,便沒再吭聲了。
路爵無聲歎了口氣,帶著她坐在沙發上,吩咐阿姨拿來了醫藥箱,拉過她緊緊握住的手,動作輕柔的將她手指打開,露出掌心的傷口。
由於是被鈍物割破,整個傷口顯得格外醒目,模糊的血肉混合著泥土,看得他的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可能會有些疼,忍著點。”柔聲安撫了一句,他動手替她的傷口清理消毒。
整個過程,千淺一聲不吭,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可就在擦藥的時候,似曾相識的一幕思緒拉近漩渦中,清晰記起自己曾受傷的時候,某個人也是如此小心翼翼,動作輕得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瓷器。
她原以為自己真是他的寶,現在看來,不過都是假象。
巨大的心裏落差如同海水將她包裹得一絲不漏,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彙聚到頂點,徹底爆發。
眼中有什麼溫熱奪眶而出,她害怕路爵看到,自欺欺人的用另一隻手臂捂住,像極了心愛之物被人搶走充滿委屈的孩子,一旦釋放,便控製不住,整個身體都跟著微微顫抖。
“……”路爵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更加放輕了手裏的動作,“沒事的,在我麵前不用忍著,疼的話就哭出來吧。”
柔和安慰的語氣,將她心底懦弱的一麵徹底引出,她將臉埋進他的肩膀上,放肆的大哭起來,沉悶的聲音透過衣料傳出,平添一抹淒楚。
路爵耐心的任由她把自己的外套弄髒,修長的手漫無節奏的輕輕拍在她的背上。
兩個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什麼都沒說,寂靜的空氣中回蕩著女人悲慟的抽泣聲,烈日驕陽此刻也被雲層籠罩。
路爵的眼神有些陰沉,他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但,於氏集團一早召開的發布會,幾乎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的地步,他當然也看了。
他警告過景司繁,要好好照顧她不可以讓她受傷,可他卻害他的小公主傷心成這個樣子……
不知過去多久,千淺發泄完了哭累了,終於直起身子,抬起略微紅腫的雙眸,“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我會賠給你的。”
“說什麼傻話?我會連件衣服錢都舍不得麼?”他溫柔的幫她擦去眼角未幹的淚痕,指腹接觸到那絲滑柔軟的肌膚,眸中多了幾分繾綣,“哭過了就忘了吧,其實,你有的是更好的選擇,他不值得你那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