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聶小倩每天都唉聲歎氣,要是蒂娜再不來,她可沒心思陪花妖在這蹲坑了。
這天日頭正毒,聶小倩去看花妖,隻見花妖也好不到哪去,病懨懨的垂在一邊,聶小倩才到他身前花妖就伸出焉掉的小樹枝抓著她裙擺有氣無力的寫道:“如果你要走,請別丟下我,把我也帶走吧,再曬下去我真的要被打回原形重新修行了。”
聶小倩點頭,右手提起水壺往花妖身上澆了一壺水,花妖渾身一個激靈,抗議的寫道:“都說了不要在豔陽天給我澆水了……啊……要死在你的手裏了。”
聶小倩才不管她,拖著快要中暑的身子回到茶館,背靠大柱,毫不顧忌形象的順勢躺下,一小半渾圓白皙的胸部露在敞開的領子之外,惹得來往客人頻頻注視,她卻似渾然不覺,還時不時的給客人拋去一兩個秋波媚眼,惹得一眾色狼神魂顛倒。
就在聶小倩忘我的搔首弄姿時突然一聲巨響,如平地炸起的驚雷,聲勢之巨大讓整個地麵都晃了幾下。
“怎麼了?”
聶小倩急忙翻身坐起,一手扶住衣領,免得春光泄得更多,她探頭望了望,隻見所有的人都向茶館外擠去,隻是一瞬間空氣裏就彌漫著聶小倩最討厭的那種純淨的靈氣。
她皺皺眉,長身站起,不做聲色的理好衣襟,要等的人終於來了,大戰在即,自然是要整裝待發。
“哎喲喲,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大動靜?”
她撥開人群,扭著腰肢站到了最前麵。
隻見人群之中站著一個小麥色肌膚的女人。
聶小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見她長發齊腰,頭頂墜著一圈明晃晃的金月牙做發飾,上身隻著一件紅色裹胸緊身衣服,下身是大擺褲裝,並為穿鞋襪,隻是赤腳站在地上,肩上斜披著一條黃紗,好歹遮去了半邊肩膀顯得不是特別暴露。
這女人不似中原女子,兩隻赤條條的手臂露在外麵,肌肉緊實,顯得相當有力,眉間一個細長的菱形朱砂印,增添了幾分嫵媚。
女子手臂一動,又是一聲悶響,聶小倩眼前白影一晃,腳上傳來劇痛,原來是一隻通體潔白的老虎砸在了腳上。
這隻老虎身長兩尺,四肢粗壯,隻是現在趴在聶小倩腳邊一動不動,聶小倩輕輕踢了踢它,才發現它全身僵硬,已經死去了很久。
所有的人都圍著這老虎嘖嘖稱奇,從未見過這種雪白的老虎。
而聶小倩心裏清楚,這隻老虎是白虎妖,這蒂娜居然提著虎妖的屍體來見自己,是在使下馬威嗎?
她不敢直視蒂娜的眼睛,隻是同眾人一樣,圍著這老虎假裝好奇的打轉,嘴裏還說道:“喲,這樣一隻大老虎真是罕見呀,若是拖去市集一定可以換不少銀子呢。”
“對呀對呀,少說可以換二百兩。”
人群中有人附和。
周圍的人都對這外來女子十分好奇,個個都圍著她轉,問東問西,可這女子也不知是聽不懂還是太高傲,竟然一個人也不理。
聶小倩抬起頭,對著這赤腳女人甜甜一笑道:“看姑娘打扮不像中原人呢,是哪來的呀,缺補缺銀兩使呢?若是缺的話不如把這老虎賣給我如何?”
那外來女子也不答話,隻是看著她抿嘴微笑,聶小倩覺得無趣,歪頭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她聽得懂不。”
那女子聞言忽然甜甜一笑,一隻手指卷起自己的發尾玩弄,漫不經心的答道:“當然聽得懂,美人問話豈敢不答?”
“我是從天竺過來的女巫蒂娜。”她頓了頓,把聶小倩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說道:“早知道這窮鄉僻野裏有這麼漂亮的美人,我就不在路上耽擱了。”
這人雖是天竺人,但一口中原官話說得極為溜口,竟然聽不出半點鄉音。
說完她又輕輕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死老虎,嗔道:“都是你這妖孽惹的禍,叫美人好等,不然我早幾天就該見到美人了。”
說到句末時她竟然抬起頭對聶小倩投了個風情萬種的眼神過來,又加了句話道:“美人你說是不?”
聶小倩聞言隻覺這人話中有話,一時間不敢貿然接話,隻是伸手攏了攏頭發,又抽出折扇扇了扇才不動聲色的悠悠道:“姑娘真會說笑,我這兒是官道,天天人來人往,怎麼會是窮鄉僻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