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懾不由得苦笑,“是。”想想別人也不可能讓他如此傷神了。
“居然真的是她。”赫連顏卿也苦笑,他竟然拒絕不得。
“可是事關海棠皇後,所以我不得不遲遲不敢開口。”慕容懾道,這算是解釋了吧,“如今也說開了,也好。你怎麼說?”
怎麼說?他能怎麼說?冉冉是他的恩人,慕容玄是他的恩人,無論怎麼算,從哪來說,他都是非答應不可的。可是棠兒那邊……她是最無辜的呀。他怎麼忍心?
長孫海棠,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清朝公主”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自小夭折的哥哥竟然在中原潛伏了十多年、就死在她以君後之名親征的那場戰爭裏;更不知道,二哥長孫勵其實並不是歸隱,而是被囚禁在一個秘密的地方,終身無期。
這一切裏,最無辜的人,就是長孫海棠了。這樣的劫數,不應該她來背負。
“冉冉不知道吧?”
“她若是知曉了,我便不會在此。”慕容懾輕歎。
為了個冉冉,把所有人都搞得天翻地覆,當事人尚不知,最慘的還是,他們都心甘情願。男人並不是為了最愛的那個女人,才會如此付出,有時候,人生難得相知心,知己難求。為了知己,也是義無反顧。
士為知己者死啊!
略有愁緒卻眼帶魅惑,看著同樣為難的赫連顏卿,他又道:“有決定了嗎?是,還是否?”
“我可以,不做決定嗎?”赫連顏卿聳聳眉,仍是淡然淺笑的模樣。
這兩個人談笑風生的人,外人看他們的模樣,又如何能看出他們正左右為難?
又是一個艱難的選擇。無論如何都是錯,選了是錯,不選也是錯。事關冉冉,兒戲不得,事關長孫海棠,兒戲不得,這個選擇裏,最艱難的人是赫連顏卿。誰叫他是個負債的?
到頭來,他寧願慕容懾不這麼跟他客氣。若是慕容懾單刀直入,他或許還有借口可以反駁,雖然他不一定會反駁,卻至少不會這麼為難。
“可以,這是你的權利。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無論你如何決定,我都是找海棠皇後找定了。”
以慕容懾的秉性,謙讓隻是前奏,後麵的才是重頭戲。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目的落空?
赫連顏卿該早就看開的。慕容懾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是可以把台階都給他準備好了的。怕他為難,準備了個反駁的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接住了。
“慕容懾,你難道真敢闖我後宮?”
“陛下說的哪裏話?”慕容懾言笑晏晏,“這後宮我何須要闖啊?我們家不就有個可以自由出入後宮的嗎?”
“你是想讓盛兒去做什麼?”
“你說我怎麼舍得盛兒去做什麼呢?”
赫連顏卿那臉色說不來的怪異,“慕容懾!”
“要不然你也可以喊我傅岩懾的。”某人笑的像個痞子。
赫連顏卿可以說他無語了嗎?曾經同朝為官的傅岩懾,如今的中原國懾王的慕容懾,明明就是一個人,不同的名字卻是代表了不同的身份和意義。
他讓他喊“傅岩懾”,是別有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