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年十分敏感地發現了景嫿溫柔麵具下的惆悵與抑鬱,他哽了哽,仿佛也想到了什麼。
那個月亮灣
以前他跟景嫿的關係是發小,是密友,她個性又耿直爽快,不會撒謊,一般隻要他問的事情她都會告訴他,所以月亮灣這個梗他也相當之熟悉。
兩人一個想到了過去,一個想到了情敵,一時之間竟然都不說話了,直到副駕駛的梁成凱動了動身子拍拍額頭迷糊地道:“到了啊啊,要不停前麵那個坳口,我來開一會兒!”
“不用,這條路不好開,不熟悉路況很危險!”
“哎,誰說我不熟!停那兒吧!”梁成凱說著等到車子停下之後,拿了瓶礦泉水一下子全給撲臉上了,然後大巴掌在臉上抹了一把,一下子變得精神奕奕起來。
他左右瞄了一眼,把大家都叫下來。
“就在這裏先看看!”
他指著遠處,景嫿正好下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眼前巍峨高山,連綿不絕,整片整片都是綠色。
這個很厲害了!
“好美啊!”秦思顏也下車來,扶著景嫿。
她大概是剛剛睡醒的緣故,有些怕冷,緊緊蜷縮著身子,一旁看風景的梁成凱見了,立刻打開後備箱,拿出兩個小抱枕,轉了一圈,就把拉鏈拉開了,分別遞給兩個女士。
“山裏風大,水氣也足,小心別著涼了!”
秦思顏接過感激地點點頭,看著前方突然指著山頭上那一團白色的雲霧,拉著景嫿道:“你看這是不是咱們以前學過的山色空濛雨亦奇!”
景嫿嗔她一眼:“秦大律師要是當作不作律師,做詩人也使得!”這一出口就給她來詩。
秦思顏眨眨眼睛:“切!我就看到了,隨口一吟,還是背誦的,又不是我自己做的!”
景嫿輕笑,拍著她的手:“沒錯,的確有幾分那種意思!”
山間水氣十足,稍微有溫差的時候就容易起霧,一層層白色的雲霧像沒長腳一樣的被風吹得到處轉悠。
秦思顏看得舉起,拉著她突然站到公路的邊沿,那裏有一個小陡坡,下麵是河流,居高臨下望去,隻見滾滾的浪濤翻滾著,奔跑著,氣勢十足。
“啊”秦思顏突然張開手臂,聲音很脆,很亮,她的神情端莊認真,像個正在悉尼歌劇院表演的歌唱家似的。
“哇,好舒服,好舒服!”她喊完之後拍著胸口大口喘氣。
“你要不要去試試,我嚎這一嗓子,好像把多年積下的抑鬱都給嚎沒了,很減壓!”
景嫿“噗嗤”笑了,秦思顏讀書的時候就有鬼才之稱,倒不是說她這個人有多有才,而是她總是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做出某件事情,或者令你大跌眼鏡,或者讓你詫異非常。
“這才多高,上去吧,那裏海拔兩千多,登頂上去,再嚎,那滋味更酸爽。”梁成凱還真是來過這裏的,說起山頂上的事情倒真是頭頭是道。
開始景嫿尚不能理解他所說的在上麵嚎更有意境的意思,等他們把車停在山腳下,坐了纜車上去之後,站在高高的山頂上,腳下就是一片片純白間或透明的雲霧,看著它們被風時而吹到東邊,時而吹到西邊,好像一朵朵會跳舞的蘑菇。
然後腳下便是雲霧繚繞一片,自己仿佛飛升在九天雲外,再張開雙手,白色的圍巾披散在肩頭上,一點一點地看著它被風吹得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形狀,一時之間不注意看到的還真以為來到神山遇到仙人了。
“啊”秦思顏十分不客氣再次嚎了一聲。
這一次她的感觸更深,立刻就抱著景嫿跟她分享這一次的感受。
“哇好爽,我感覺我所有的煩惱都忘光了,就跟喝了失憶的藥水似的”
說到這裏秦思顏的聲音戛然而止。景嫿看著她,她看著景嫿,突然她有些尷尬的嘿嘿一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嫿嫿我我剛剛是嘴裏噴了大糞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