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淨的天空下,司家門口異常熱鬧。男人們大多身穿黑色西服,女人們這會兒也不敢大紅大紫。

“司老爺子真的走了?”還有人不敢相信曾經掌控了整個司家的至高者,一夜之間就走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那人唏噓不已,閉了嘴隻管拉扯身邊的丈夫往裏頭走去。

一路上,靜默不已。

沒有一個人交流,他們麵上具是露出痛苦的神情。見此,那人心道,一個個好似死了爹媽。

心裏頭這般想,她的臉色卻實誠地痛苦起來,隻火候不到家,旁的人瞧了,便隻是覺得做作。她的丈夫看不過眼,小聲道:“別做戲了,小心招惹了人。”

他這話可不是瞎說。聽聞,司老爺子走後,司家少爺周身的氣勢越發強盛,第一天就處理個哭喪的人,隻因嫌棄那人哭得假。這還沒兩天,司家不知道趕跑了多少個傭人。

他正想著,前頭走來一行人,打頭的便是司家少爺司***。

心下一驚,他忙是縮了縮腦袋,拉著妻子,往一邊躲了,探出個腦袋,打量傳聞中殘暴的瘋子。正巧,司***越走越近,讓他看了個夠。

一雙冷眸布滿了紅血絲,薄唇緊抿,手臂上白花黑布隨風翻飛,整個人仿若一柄出鞘的劍,盡顯銳利,沒人敢靠近他,生怕被割傷。

唯一能夠不顧他的抗拒,接近他的人也就隻有一個了。

白思意緊緊跟在司***的身後,邁入靈堂,看到正中間那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中的老人還很年輕,眉宇間風采盡顯,笑容燦爛。

鼻頭一酸,白思意忍不住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身前的人回過頭來,毫無感情地看向白思意。對上淚流滿麵的女人,心頭一動,他一把拉過女人,邁開長腿,徑直往司母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放開我!”白思意追上司***的腳步,在他的身側,小聲說道。

她和司***還沒有結婚,不適合站在親屬的位置。昨天,司母和她商量過了,讓她以賓客的身份來。

在來之前,她就和司***說了,當時司***什麼也沒有說,她就認為司***是同意的了。

“媽。”司***強力拉著白思意走到了司母身邊,把人交給了司母,“思意,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也算是半個司家人,爺爺生前也最疼愛她,讓她跟著你。”

聲音沙啞,這是多日來,司***頭一回說這麼長的話。

司母含淚點了點頭,心底鬆了口氣,說話了就好,她真怕公公走了,***就垮了。

靈堂擺了三日,親戚來來往往過來不少,司家一時間熱鬧起來。

可熱鬧是屬於活著的人,而冰冷是留給死了的人。

微黃的燭光隨風搖曳,在潔白的牆壁上倒映巨大的黑影。

擺了一天的嬌嫩白花已有萎靡的姿態,軟軟得靠在黑紗布上。凝固在黑白照上的人,在這種詭異的壞境中,笑容也變得詭異。

“***,你吃點東西吧。”白思意還穿著白日裏的黑長裙,走到司***的身邊。

臉色青黑,在燭光下,司***就像個沒有感情的僵屍,看到白思意時,眼中閃過一絲柔意,隻是很淺:“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