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柔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要去哪裏?”
梁浩君不重不輕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回家呀,不然去哪裏。”
顧宸銘雙眼危險地一眯,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動作曖昧十足。
梁浩君看出了他的醋意,揶揄一笑:“怎麼?吃醋了?”
顧宸銘冷哼一聲,十分不屑,兩隻手卻實誠的摸了摸剛剛梁浩君彈過的地方。
小月亮就窩在溫可柔的懷裏,啃著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水靈靈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著。
梁浩君微微一笑,所有關於溫可柔的回憶,都定格在她看向小月亮的那一刻。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他親眼見證了這個女人的蛻變,崩潰和重建不過是一瞬間,珍惜眼前人罷了。
梁浩君將病房門輕輕地闔上,退出了那二人的世界。
半月後,溫可柔傷好出院。
術後排異反應不明顯,甚至溫和度極高,吃藥控製到漸漸戒藥都是可以預期的。
溫可柔抱著孩子,站在醫院大門口,突然對顧宸銘道:“我們去看看梁浩君,他好像很久沒有來看我了。”
顧宸銘眸底劃過一抹一場之色:“你很想他?”
溫可柔翻了個白眼,笑而不語。
那裝模作樣的小樣子,恨不得讓顧宸銘把心都連著一塊兒掏給他。
“好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溫可柔撇過他搭過來的手,“才不要呢!我還沒說要原諒你呢。”
顧宸銘雙手再次不死心地搭上去,趁機將小月亮抱在懷裏,“好啊,那我用一輩子等你原諒我。”
兩人拌著嘴角,吵吵鬧鬧。
哪裏是成年人的樣子。
安槐透過後視鏡看著兩人歡聲笑語,一向麵無表情的麵癱臉也緩緩勾勒出了一個微笑。
顧宸銘和溫可柔來到梁家大宅,隻是,此次卻沒有任何傭人在其中走動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顧宸銘上前一步:“有人嗎?”
沒人回應。
到時旁邊的鄰居出來說了兩句:“你們找誰啊?梁家的人嗎?他們早就搬走了,跟著孫子去國外了。”
溫可柔大驚,“怎麼可能?”
那鄰居還一臉見怪不怪:“怎麼不可能,都走了快半個月了。”
也就是說,從那次梁浩君從醫院離開後,就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準備。
溫可柔猛然想起,梁浩君曾經還交給了她一個箱子。
隻不過當時,她一顆心都撲在了小月亮身上,根本沒有顧忌。
趕回家,將那個小箱子翻出來,一打開,竟是一堆文件。
溫可柔看不懂,顧宸銘卻沉默了。
這是梁浩君名下所有的股權轉讓書,包括那次他想爭搶的合作案。
都整整齊齊的擺在這裏。
想來這次,他是真的不打算在回來了。
溫可柔問道:“這是什麼?股權讓渡?”
顧宸銘摸摸她的腦瓜頂,“是啊,他把這些年搜刮的破爛都記到你名下了,你現在可是個小富婆了呢!”
溫可柔圓目瞪大:“他為什麼這麼做?明明……明明是我虧欠他更多的……”
顧宸銘糾正:“你欠他的,我來還,你不要覺得對不起他!”
溫可柔轉不過來這個彎,瞬間,剛剛還輕飄飄的紙沉甸甸的。
溫可柔猛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給我捐腎的那位是誰呢?”
顧宸銘勾了勾唇,前幾天,才聽到手底下的人和她彙報,因為高空墜落,醫治不及時,她現在全身隻有兩隻胳膊和胸部以上有知覺。
又因為麵部被毀,大多人也看不出她的本貌,即使棚戶區那種地方,也對她唯恐不急。
這樣的人,每日裏,就隻能靠曾經拿手術刀的一雙手爬行。
毫無尊嚴。
顧宸銘將她攬在懷裏,笑著答:“沒有誰,是一個不願意透露名字的好心人罷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