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麼單純。
如果,景桓不帶她出玉山,她還是那個每天日出送離,日落等候的單純姑娘。
絕不會,與這個醜惡的世界,有任何關聯。
不會有傷心,又絕望的,參雜到這醜陋的舞台演繹之中。
她依然,是欒大剛這個蒙城周家,帶小主人逃離嫡遮之爭的家仆之女。
和他的“小桓桓”,男耕女織的安然一生。
在慕容無上的懷裏,景桓做了一個夢,一個讓他特別傷心的夢:
在玉山村的小屋之中,看著滿身血氣,從玉山之巔歸返的他,欒小玉知道了,他是殺了村裏護衛隊的罪魁禍首。
流著淚水,不願聽取他的解釋,在村長他們的怒慫之下,接過村長替過的長槍,狠狠的紮進了他心窩。
隨後,抱著他的血軀,跪嚎而出,哭“瞎”了自己的雙眼,不願再睜眼,看到他倒在她麵前的慘景。
之後,又是蹣跚摸出,種了好多、養了好多叫“景桓”的東西,每日不怨其煩的重訴那時的美好。
再而,白發一生的她,每天正午,在她槍紮心的那一顆,呆癡流淚,直至淚無可出。
最後,在某天砍掉了陪伴她一生的植樹和動物,在他被她殺死的那個時間,摸出了紮死他,還沾染著他血液的那把槍。
跪著,一寸一力一寸一力的,慢慢的讓槍頭刺破衣裳、血肉,刺到骨頭,刺穿心髒。
嘴角掩血,睜開閉了幾十年的眼睛,看著他虛影在邁門而入,帶著一股後悔和解脫,離開了人世。
景桓,在那個夢裏一直在努力的,以著自己的意誌,在試著改變最終的結局。
淚水,已經浸濕了慕容無上的手臂很多很多次。
然而,他的“掙紮”,身在劍拔弩張之中的欒小玉,除了心有些隱隱作痛之外,全然不懂。
姐姐擎語周被扇,她也被扇,她以為那種心痛,是因為沒有領悟到師父的真意,而被怪罪。
她完全沒想過,是他,就是他,在她心裏勾起她的痛楚。
這股痛楚不斷的升騰,她終於明白,是那個該死的景晶,惹火了師父,惹痛了自己。
“景晶,廢話不多說。
勝者王,敗著寇。
殺了你,他一定會回來我一起,忘掉你的!”
心裏的隱隱作痛,讓得欒小玉不知為何,如此大吼,一臉決絕的衝殺而出。
讓得天葭和擎語周,完全想象不到,這個不逼迫絕不出擊,踩死隻螞蟻的都會悔恨的家夥,竟然率先主動發起了攻擊。
“轟!”
一聲轟鳴,欒小玉的身影,如同暗影爆步一般,帶著她的身影一衝而消。
“一槍落日,破京槍!”
消失的身影,是不消失的怒吼。
和著景桓形似的飛靈槍,在消散之際,一點寒芒帶出一輪紅日耀眼。
“哢!”
碎裂的聲響,一點槍芒再度出現之後,響在眾人耳中。
破碎的紅日,一起一破,閃痛了景晶的雙眼,讓得景晶有些猝不及防。
“吼!”
一點槍尖如龍嘯吼而出,讓得景晶的心更亂了。
靈神五帥,果然卑鄙非常。
欒小玉所用的技法,雖然有些粗糙。
但是,在一動一技之間,都有景桓技法的影子。
他們,要用這種似是而非,讓景桓和欒小玉直麵而戰的時候,讓他心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