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子神情古怪,盯著我的臉,嘴巴裏喃喃道:“還真是有些像。”
他的話和他的一係列反應幾乎讓我確定他是知情人。關於我的父親,他知道的一定不會少。我心裏狂喜,看來這一趟是來對了。
如果沒有碰巧來到這裏,碰巧遇到這個老大爺,這些事情我又該從何得知呢?一定不能放過這次機會,我緊緊的攥住自己的手,心裏給自己打氣。老大爺見我這個反應,搖了搖頭,竟然作勢要走。我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機會的溜走,連忙攔住老大爺。
語氣誠懇道:“大爺,你知道這些事情對不對?能不能告訴我,我很想知道前因後果。作為女兒,我從記事起就離開了他們。如今我得知真相,知道我的親生父母竟然另有其人。您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嘛?我追問我的母親,探望我的父親,我想知道真相,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每個人都對我緘默。實在沒有辦法我才來到這裏,想著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讓我知道。老天讓我遇到了您,您一定知道的對不對?告訴我好不好?”
我語氣真誠,說到動情處竟有些微微的哽咽。可能這是我內心深處最直觀的感受吧。追尋真相追了這麼久卻一無所獲,我心裏的落差無人知曉。
老大爺看著我這個樣子,猶猶豫豫的躊躇著,卻也果真停下了腳步。我知道老大爺心裏鬆動了,進一步的說道:“老大爺我是他的女兒,他的過去與我息息相關。難道我不是最有知情權的人嗎?您告訴我,我會十分感謝您的。”
說完我微微退後了幾步,向老大爺深深的鞠了一躬。我的誠心是看得到的,我不相信老大爺不被我打動。
果然,老大爺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按理說,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應該摻和在裏麵。但是,我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畢竟都是些往事,客觀性還是能保證的。如果你要聽你話,跟著我到前麵的那個亭子裏坐下,我好好的跟你講。”
我一聽這話,心裏大喜,連忙攙扶著老大爺往前麵不遠處的亭子裏走去。沒一會兒就到了,我和老大爺坐下了。老大爺抬起頭,眼神裏有些微的恍惚,像是在回憶往事。我不說話,免得打擾老大爺。
半晌,老大爺開口了。
“以前,大約二十年前吧,這條街還沒拆遷,家家戶戶的住處都挨的可近。所以啊,一發生個什麼事情,不到一天街裏的人家都傳遍了。七大姑八大姨嘴碎,在一塊兒什麼八卦都講,消息流通的挺快。不誇張的說,和現在的網絡傳播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老大爺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那時候,你父親可是街道上大大小小的人們口裏的談資,倒不是說你父親經常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是他的身份特殊。”
“你想啊,那麼大的一個人,沒有正經工作。每個月大半時間不在家,偶爾和一大群人在街上遊蕩。那些人,都是身上紋著紋身,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一看就是混黑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