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飛塵來了崔嫻婉家那麼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讓他感到拘謹。
崔嫻婉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三歲的南南還在玩著樂高,看到他進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以往來的時候,崔女王會指著地板又隻想浴室裏的幾籃衣服,他這苦力就瞬間明了了,可現在卻儼然像極了一個多餘的不速之客。
不,多餘都算不上。
他在崔嫻婉沙發對麵坐下,裝作沒發覺這樣的氣氛,直接問道:“喲,今天這是吃錯藥了?地板這麼幹淨,也沒有衣服要洗了。”
這人被使喚慣了,一旦沒人搭理,他就會開始找虐了,解飛塵就是這樣的人。
一句陰陽怪氣的話說完,見沒人搭理,他也無所謂,又起身轉移到南南身邊,試圖尋找一絲存在感,但仍舊縷縷碰壁。
南南沒看他一眼,直接將未完成的樂高都帶到書房去了,酷酷的留給他一個背影。
自從他與崔嫻婉走得很近之後,小家夥就一直不待見他,理都不想理。
碰了一鼻子灰,解飛塵摸了摸鼻子,又做回到沙發上了。
正準備要說什麼的時候,崔嫻婉搶先他一步開口。
“你說我該怎麼辦?”
要麼就不說,要說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解飛塵看向她,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表情。
迷惘,不安,焦慮,甚至帶著一絲絕望……
這種表情,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會出現在崔嫻婉的臉上。
他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楊樹林現在被你那個好兄弟給逼進了死胡同,她威脅我,如果我不救她,南南就會被公諸於眾……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性子,臉上已經沒有了陰霾,語氣也算清冷平穩,隻是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像是繃不住了,竟微微有些哽咽。
解飛塵從她這段不知所雲的話中,總算聽明白了。
原來時艾的事真是楊樹林所為。
見她情緒很低落,解飛塵不知該如何安慰,隻是靜靜的坐著,斟酌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雖然不太知道南南與她的事情,但解飛塵太清楚小家夥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楊樹林將這件事透露給媒體,別說崔嫻婉會因此而而被冠上有一個私生子的名稱,事業前途從此跌入穀底,南南也會因此而受到攻擊。
楊樹林於崔嫻婉而言,就是一個炸彈,還是不定時的那種。
“如果她真的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在她將你的事情披露於大眾之前,她會先得到懲罰。”
解飛塵雙手交叉放至膝蓋上,眉頭緊蹙著,臉色根本不像語氣一樣那麼淡定。
最無力的就是這種不確定後果的安慰,偏偏這個需要安慰的人還跟他沒什麼關係,想抱在懷裏哄著,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關係。
“是嗎?你……會幫我嗎?”說完又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妥,便斂下了眉,再次抬頭時已變成了平時高冷傲慢的神情:“你回去吧,今天沒有需要幫忙的事情!”
這是逐客令,解飛塵聽出來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終究沒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要說他跟邊京澤認識這麼多年,什麼都沒學到,但是對女性紳士這點倒是學得淋漓盡致兩人都是想關心卻因為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定位,所以總會束手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