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飛塵淡淡道:“酒店的那個男人……是我。”
猶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崔嫻婉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半響,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
他抬頭與她直視,將她臉上的所有情緒盡收眼底,此刻他竟想拉著她一起恐慌。
“你已經聽到了,那個男人是我,崔南的親生父親是我,我五年前那個一直延續到現在的夢靨中的女人是你……”
“你閉嘴!不可能,你在說什麼,你一定也覺得我剩了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孩子很丟人,但你別想用這種話來羞辱我!”她渾身顫抖著,有些語無倫次。
她憤怒地奪門而出,見狀,解飛塵快速起身從背後將她摟緊。
“你憑什麼這麼想,你知不知道這麼說就是在詆毀我?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而我們彼此就生活在對方的世界裏,相遇了那麼久,這些都是天注定。謝謝你留下南南,真的謝謝,不然我的餘生該有多浪費……”
他的高燒還沒完全褪去,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布料傳到她的皮膚上,燙得她的心頭一直在顫抖。
她沒回答,又震驚又難以接受。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是孩子的父親,我這輩子都賴定你了,我早就喜歡你了!”
這也許就是天意,他早就喜歡上她,想當她孩子的父親,命運卻讓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她認命地歎出一口氣,“你是瘋了才會喜歡我,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生下不知名男人的孩子的女人!”
這句話雖然很繞,解飛塵卻能夠聽明白。
他輕輕地將她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有些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特別好,我很喜歡你。”
崔嫻婉怔住,他也許不知道這一句話對於她的殺傷力有多大。
解飛塵道:“能夠去草屋找到你,並不是偶然,而是我記住了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你說那天去還願,所以我翻遍了川城的寺廟。
陪你去巴黎,才不是想要在陳斌的事件裏有始有終,那跟我沒有關係,我隻是想要陪你去而已,隻跟你有關係。
那天在時艾家,我並不是沒開車,我的車就停在她家車庫裏,我隻想跟你多待久一些,關於那幾次搭“順風車”的事,原因也都是如此,皆是因為你。
那天送你和崔南回家,小孩問我“你覺得我媽怎麼樣”,我心中的答案是,‘她特別好,我很喜歡。’
還有,那天在酒吧你看到了我做夢,我抓住了你的手,我那是清醒著,是在夢外,隻是我想與你零距離接觸而已,如果不是那兩個小子發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音,你以為你還能躲開嗎?”
他停下聲音,世界都安靜了。
崔嫻婉猶如當機狀態,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嗡……嗡……嗡……”手機震動響起。
她反應過來,連忙拿出手機,是崔南的電話手表打來的。
她沒有回應任何話,自始至終也沒有去看一眼解飛塵,接完電話就慌張地離開了。
…………
“媽媽,你怎麼了?吃飯都心不在焉的!”
崔嫻婉回過神,僵硬地笑了笑,她在想怎麼跟他說起這件事,畢竟解飛塵是他的父親,總歸要認祖歸宗的。
“南南,你介不介意……有一個爸爸?”
小朋友哪會想那麼多,聽到這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不介意啊。”
崔嫻婉的眼睛亮了亮,再次確認道:“真的?”
“嗯,但我好喜歡解飛塵叔叔。”
幼時的喜歡哪能叫喜歡。
可幼時的喜歡卻是真正的喜歡。
崔嫻婉心裏又是一陣打鼓聲,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父子親情之間的默契?
同時她也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還要費盡心力解釋與解飛塵的關係,現在看來,事情容易多了。
幾天後,解飛塵等不到崔嫻婉的出現,親自去她家門口堵人。
崔南見到喜歡的人瞬間就興奮了,“解叔叔,怎麼這幾天都沒見到你?”
他意有所指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瞥向崔嫻婉,“那得要問某人是不是不讓我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