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氣溫冷得於茂想讓自己變成隱形人。
他更快開車，終於看見那棟熟悉的公寓，‘刷’一下踩下刹車。
施黛看著唐紹城，“這巴掌，是還你對我的兩次侵擾。”
“唐先生，請您以後自重！”
言罷，她推開唐紹城的手，打開車門頭也不回走進公寓。
車裏，唐紹城諱莫如深的瞳孔始終落在施黛身上，直到她消失在樓梯間。
車裏的氣息很壓抑，於茂縮著脖子伏在車盤上，大氣不敢出。
須臾，忽聽男人冷聲開口，“於茂。”
“再擅作主張，就滾去非洲。”
於茂哆嗦，“是。”
剛剛，是他開了車鎖，不然施黛不可能打開車門。
但他開鎖，也是為了唐紹城好，再這麼下去，唐紹城肯定會做更多讓施黛憤怒的事，到那時，更別想追回前妻了。
進門，施黛靠在門上，目光直直盯著打了唐紹城的右手，眉心久久不鬆。
夜半。
唐紹城坐在陽台，左手放著一杯紅酒，右手夾煙。
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自重。
事實上他一直都很自重。
這麼多年，施黛是他唯一的女人。
起初，她也就是個性別為女的人。
什麼時候，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
施黛真的不想看見唐紹城。
猶豫了很久，可看見兜兜，看著兜兜期待的眼神，她說不出不去補習的話。
結果兜兜給了她一個驚喜。
兜兜說，“黛黛老師，舅舅出差去了，可能要好幾天才回來。”
兜兜說這話明顯失落，施黛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不應該那麼高興，可盡管臉上的表情壓住了，心裏的情緒卻怎麼也壓不住。
這差，出得好！
施黛就差上柱香祈禱唐紹城天天出差了。
沒有唐紹城的日子，施黛過得舒服極了，氣色都好了不少。
周五開完會，主任將施黛等二年級的老師留下，問了最近二年級學生的情況，確定無礙，主任笑眯眯，“我們是不是很長時間沒有聚會了？”
一個女老師眼睛登時一亮，“主任！學校報銷嗎！”
主任吊了吊眾人的胃口，才道，“報銷。”
幾個老師霎時沒了平時穩重，個個喜笑顏開。
聚會定在聚星閣。
施黛和兜兜說了不能去補課的事，在他皺起來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將他送上車。
聚會的氣氛很燃很炸，平時總是端著個老師架子的人得到解脫，便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釋放。
施黛喝了幾口酒，覺得悶，和蘇明說了聲，借著上洗手間逃出包廂透氣。
掬兩捧冷水洗了把臉，總算舒服多了。
她走出洗手間，往包廂回，不料，即將經過的包廂門忽然被打開。
撲鼻而來的濃重酒氣，麵前大腹便便的男人一把抱住施黛，“就親這個！”
施黛震驚，連忙推開男人，“放開我！”
男人醉得不輕，力氣卻極大，“不放！我輸了……遊戲……你得讓我……親一下！”
他說著一把將施黛拽進包廂。
恰從包廂裏出來的蘇明抬眼便看見施黛被拽進包廂，頓時目眥欲裂衝進包廂。
這大概是蘇明這輩子，最男人的瞬間。
他從小到大都是個好學生，甚至從來沒和人紅過臉，遑論打架。
可這一刻，他毫不猶豫衝了上去。
包廂裏的氛圍正高漲，蘇明看見一個大胖子抱著施黛要親，旁邊盡是起哄聲。
他咬牙撲上去，扯開胖子的手，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
一絲血跡劃過半空，伴隨一抹淺黃色，掉在地麵上，發出叮咚響。
那是，一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