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責任的惡搞事件 第217章 淺說清風
我,叫做清風,母親是胭紅,有個弟弟,叫做念之。
我曾經喜歡過我的家,但在我徹底離開這個家之前,曾摯愛著一個女孩。不過,現在她已經不能喚作女孩,而是女人。
這個女人,現在已是一個九歲女孩的娘親。這個女孩,取代了她的娘親被稱之為女孩,而她則繼承了她的娘親而被稱為女人。
這樣說來有點莫名,可是我卻是由衷的這樣認為。
女人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千川。千川曾經有一張如夏花般燦爛耀眼的容顏,楊柳般的身體。
不過,那隻是曾經而已。
現在的千川,隻不過是滿臉暗黃,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
相信,迷戀過她的人,沒一個願意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是千川。如果不是她的名字是千川,如果不是她的眼裏隱約還有曾經熟悉的光芒,如果不是那張暗黃的臉還模糊可見曾經瘋狂迷戀的輪廓……
不過才十年的時間,她竟然變得如此不堪,讓我難以接受。
因為,我也曾瘋狂的迷戀過她。以至於,那份瘋狂在她有所歸屬之後瘋狂的折磨著我。
十年的時間,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卻失去了很多。無論是曾經聯係密切的朋友,還是一份份做得得心應手的工作,亦或是一個又一個說著“愛我、非我不嫁”的女人。——雖然她們往往在與我分手後就與另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進了民政局。
我總是覺得空虛。
可是,卻說不出空虛在哪裏?
終於在某一天,我在河邊裏發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笑得很美麗,尤其是在穿衣服時的那個看似笑著的平淡表情,很熟悉,讓我深深的癡迷。
我本以為,這份癡迷會讓我會牽著她的手走進民政局。可是,她隔年就嫁到了千裏之外,連一個理由也未曾給我,就徹底的消失在我的世界。
突然想起,在得知千川成親三年的紀念日,我突然想到了她。於是我開始翻箱倒櫃,對娘親說要到外出一個月,而後住進了青樓裏。
日日夜夜,我如君王,沉淪在酒色笙歌之中,沉醉不醒。直到某一天,老鴇提醒我交房錢,我才從笙歌中醒來。
我醒來了,可是怎麼也醒不來。
回到家,母親見我臉色蒼黃,身體也孱弱不堪,關心問我是不是生病,好了些嗎?我愣了一下,苦笑不語我。
之後,一想到娘親心疼的看著我,以為我到外地才這樣。於是一邊熬著湯、一邊不停的埋怨,為什麼讓我去受那活罪?
今年我已到而立之年,終身大事卻沒有著落。娘親急了,身邊的人急了,我卻毫不在意。
有一次,我不知為何去了城西。心裏感歎,明明隻是一條河的距離,為何城東盡是飛簷重樓,城西卻如垃圾一片?
在這貧民窟一樣的城西,我被一個小女孩撞著了。我穩穩如磐石站在原處,小女孩跌倒在了地上。我扶起她,發現小女孩雖然滿身汙漬,卻仍然掩蓋不了她的美麗。
她就如同一塊尚未雕琢的璞玉。
小女孩捂著胸口,戒備的看著我,灰也不拍的跑掉了。
幾分鍾後,終於覺得有什麼不對。反射性的摸了摸口袋,發現銀票不見了。這時才明白,為什麼坐在路邊的人用那種訕笑的眼神、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我。
那可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阿!被偷了就慘了。
我渾身摸了一下,幸好我沒有倒黴到極致,褲兜裏還塞著幾兩碎銀。將之給了路旁的一個人,那人立刻給我指了一個方向。
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湧上來,可我沒有時間去糾結這些,亡了羊還不補牢的話,就絕對是蠢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於是立刻朝那個方向跑去。
跑了許久,知道路邊連簡陋的木板屋也沒有了,盡是一片堆滿碎石、長滿雜草的所謂的開發區。
被騙了。
雖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我並沒有回頭走。至於為何,大概是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不僅交了很昂貴的“學費”,還揮灑了許多的汗水,當然不能就這麼離開。
至少要等到天黑,那樣的話,才好對娘親說,我回來了。
不想用“從未見過這樣簡陋的房子”來形容出現在我眼前的房子,隻是在懷疑,這是否是房子?這能否住人?這會不會垮掉?
那根本就隻是幾塊堆積在一起的木板而已。
一個衣著破舊的女人坐在房子錢,洗著木盆裏的幾件破舊衣服,不時挽起袖子擦了擦汗,頭發淩亂在兩側,看不見臉。身材臃腫,四肢比一般男人還粗。
那個撞著我的女孩正在那幾塊木板堆積起的房子裏走來走去,表情帶著喜悅和慌張。她見我走近,本就沒幾分的喜悅如潮水一樣迅猛退下。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怯怯的看著我,眼裏是我未曾在城東的孩童眼裏見過的情緒。
女人抬起頭,眼裏閃過驚慌和恐懼。
我不明白,為何一個陌生人會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雖然我並不是很英俊,但至少出門不會嚇著人。可是,這個女人的反應讓我自疑。
我對女人說,你的女兒似乎不小心“撿到”了我的銀票,我特地來“感謝”的,順便將銀票帶回去。
女人驚愕,眼裏的驚慌恐懼也如被雨水衝刷,變得冷漠而死寂。
她大步邁進屋裏,女孩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卻被女人扇了一耳光。本應該大哭或者跑開的女孩,卻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將藏在身後的東西交了出來,又招來了女人的一記耳光。
我有些憤怒,認為女人不管怎樣,也不應該對女孩動粗。完全沒有意識到,女孩被扇耳光或多或少有我自身的原因。
如果我不是莫名來到仇視城東之人的城西,也不會被女孩偷走銀票;如果我不去找回銀票,也不會找到這裏。如果我沒有說那番話的話......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女人走了過來,將銀票丟給我,叫我馬上離開。
我悻悻然的聳了聳肩,無視女人眼中明顯“你快滾”的情緒,走近了屋內。
女孩捂著臉,眼淚盤旋在眼裏,卻始終不肯掉下來。我蹲下身,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卻被她攔開。
心裏一疼。女孩此時的表情,像極了我曾經瘋狂癡迷過的人。如果說,女孩再長七八歲的話,我定會將她帶去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