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口是個僻遠卻繁盛的古城,這裏的百姓秉持傳統,平和寧靜,然後因為麵向浩瀚海洋,津口跟其他地方又判然有別,齊妍靈一大早在津口城走了一遍,對於當初選擇這裏做貿易商行的決定更加有信心了。
“這裏海陸兩路南來北往,八麵來風,環境獨特,將來肯定會更好的。”齊妍靈對身邊的程嘉銘說道。
這裏充塞著海洋氣息的成熟,卻不夠開放,如果能夠將商行徹底打開局麵,引領風氣,宣揚到海外,那麼這個地方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程嘉銘恭敬地說,“娘娘果然眼光通透,才走了一圈就知道津口城的好處。”
“隻是如今許多條件都不成熟,還需要慢慢來。”齊妍靈淡淡地說,側頭看了程嘉銘一眼,“半年能做到這個地步,你也算不錯了。”
程嘉銘苦笑,汗顏地說,“沒有娘娘的指點,實在有心無力,不知從何做起,娘娘,您到津口的事兒……皇上他……”
齊妍靈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著給皇上通風報信,我把你扔海裏去。”
“娘娘,您這不是為難臣嗎?皇上為了找您,急得都要白了頭發,為人臣子,本就該替君分憂,臣若是知而不報,以後皇上怪罪下來可怎麼辦?臣的腦袋瓜……”程嘉銘越說越可憐,隻差沒跪下去嗑幾頭了。
齊妍靈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你的腦袋掉不下來,放心吧。”
程嘉銘幹笑了兩聲,“娘娘,難道您不想回宮了?”
“回啊。”齊妍靈爽快地說,她幹嘛不回宮,她為什麼要讓那些盼著她永遠不要回宮的人稱心如意啊,就要回去惡心她們。
“那怎麼……”不告訴皇上她在這兒呢?
齊妍靈乜斜了他一眼,“皇上還在戰場上呢,難道還他分心嗎?”
程嘉銘心中一凜,是啊,如果讓皇上知道娘娘在這裏,指不定就要拋下一切過來了,娘娘果然想得周到。
“娘娘,臣都聽您的。”程嘉銘說。
“你再去找那位張總督,讓他三天之內將偷金子的小賊找出來,不然他這總督也當到頭了。”齊妍靈冷哼,津口商行絕對不能再出現這種被偷銀子的事兒,別人知道了還敢來嗎?
程嘉銘立刻應諾,因為皇上一直都在前線,程嘉銘許多事情都無法與他稟報,張總督才會變本加厲地想要壓製他,如今有皇後娘娘在這裏,程嘉銘所有的底氣都回來了。
齊妍靈正要上馬車的時候,想了又想說道,“等會兒,我跟你一塊兒去。”
“娘娘,那張總督為人張狂,怕是會衝撞您。”程嘉銘急忙勸阻,他可不敢拿齊妍靈冒險。
“有孟影和江河呢,他敢對我如何?”齊妍靈笑著問,“我正想見識一下,他究竟怎麼張狂的。”
一直跟在齊妍靈身後的孟影和江河相視一眼,他們要是再不好好護著娘娘,以後真要提頭去見皇上了。
程嘉銘看了看他們,心想有兩個禦前一等侍衛在這裏,就算張總督再張狂,隻怕也會掂量掂量了。
“娘娘,那請您先上車,臣與您一道去總督府。”程嘉銘忙說道。
總督府在津口城的東麵,這總督府原先隻是個熙國縣衙,後來津口城給了景國,縣衙就變成總督府,張總督來了之後,立刻讓人重新修建,將二進的宅子改成五進的,征用不少百姓的房地,惹了不少民怨,可那時剛好是齊妍靈失蹤的時候,趙霖修根本沒心思理會這邊,把張總督養得更加狂了。
齊妍靈從馬車下來,抬眼看著牌匾上總督府三個大字,再看看這大宅的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的大戶人家,這哪裏是總督府呢?
“程大人,你進去,就說我是德斯密的翻譯,是他找來報官的。”齊妍靈低聲交代程嘉銘。
程嘉銘輕輕點頭,“是,小姐。”
總督府門外的小廝收了程嘉銘的名帖,臉上帶著懶洋洋的不爽,讓程嘉銘在外頭等著,拿著名帖進去了。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請程嘉銘進去。
齊妍靈跟在程嘉銘後麵進了總督府,打量著這總督府裏麵的裝修擺設,說是雕梁畫棟也不為過,即便是辦公的大廳,桌椅都是光亮照人的。
小廝將他們領到大廳,請他們稍坐一會兒,這就去稟報總督大人。
“上好的梨花木,汝窯天青釉麵的花觚,十樣錦的茶盅……都值不少銀子啊。”齊妍靈粗略將大廳打量了一眼,對這位總督有了另一麵認識。
張家是寒門,這位總督是武舉人出身的,雖不知攀著哪座靠山爬到今日的地位,不過肯定能力有這樣的排場,都是貪汙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