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霖修才剛收到齊妍靈離開津口商行的消息,對麵齊國的軍隊都已經在頭頂綁了白布,對方元帥更是披麻戴孝,全軍都籠罩在悲哀的氣氛之中。
齊彥鈞神情激動地從外麵走了進來,“皇上,齊國皇帝駕崩了!”
趙沛鈺死了?趙霖修怔了怔,舊日的記憶隨著不遠處傳起的悲歌在腦海裏出現。
在陽光明媚,桃花紛飛的院子裏,舅舅教他們練劍,趁著舅舅沒注意,阿鈺拉著他就跑了,他們到山上去烤兔子肉,晚上回去被狠揍了一頓,兩人躲在屋子裏一起啃饅頭……
“皇上,您在想什麼?”齊彥鈞低聲問道,他知道趙霖修跟齊國皇帝的感情,但如今兩國交戰,他們早就沒有其他情誼可講了。
趙霖修回過神,那些他和趙沛鈺的往日溫馨情景都變成了一灘殷紅的血,齊妍靈的不告而別,她小產後的鮮血,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痛。
“齊國皇帝駕崩,對方必定軍心受影響,這是我們的機會。”趙霖修說道,對於齊國,他已經是勢在必得。
“臣入夜後領兵夜襲。”齊彥鈞說,他對趙沛鈺沒有一絲感情,靈姐兒當初受了多少委屈都是因為他而起的,隻要有一點點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趙霖修輕歎一聲,“趙沛鈺的駕崩,隻怕是跟妍兒有關。”
“什麼?”齊彥鈞愣了愣,隨即瞠大眼睛,“她在齊國了?”
“她向來有仇必報,當日秦月生他們所作所為,妍兒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趙沛鈺這一年來雖然沒有親政,但之前也沒有傳出身體哪裏不好,妍兒去了齊國沒多久,他就駕崩了,這件事跟她一定有關係。”趙霖修此時心裏焦急不已,如果真的跟齊妍靈有關係,秦月生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一個人在外麵……他怎麼能放得下心。
齊彥鈞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裏暗想靈姐兒真是幹得好,趙沛鈺死了,不但能報仇,對方軍心也會受影響,本來他們就缺少戰意,如今隻怕是更加退縮了。
“這邊朕就交給你了,齊軍已經潰不成軍,進入長安城指日可待,朕要去找妍兒。”自從知道齊妍靈重新出現,而且身邊還跟著朝野,他就已經在這裏坐不住了。
齊彥鈞皺眉說,“皇上,這怎麼可以,緊要關頭,您在這裏才能一鼓作氣拿下齊國。”
“彥鈞,你才是朕未來的戰神,朕不是。”他之所以會帶兵出征,不過是想離開京都,否則天天睹物思人,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皇上……”齊彥鈞心裏很清楚,趙霖修在這個時候離開的話,將來攻入長安城的最大功臣就會是他,這一年來,在行兵布陣的人確是皇上。
齊彥鈞也是在最近才意識到,這個強勢冷漠的帝王,不但在政事上說一不二,在軍事上也有著驚人的天賦,齊國也算是泱泱大國,能夠在一年內攻下這麼多城池的,天下隻有趙霖修一人。
趙霖修眸光湛湛地望著遠方,聲音低微如輕風,“齊彥鈞,你還需要更大的功勞,如此才能在京都更好地保護她,她是你的妹妹。”
隻要齊妍靈的娘家足夠強硬,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齊彥鈞沉默不語,他最怕的就是功勞太大,將來功高震主的時候,齊家該怎麼辦?皇後娘娘該怎麼辦?
“朕能夠將齊家捧上去,自然就有控製的能力,你大可放心,朕並非無用之輩。”隻有懦弱無能的帝王,才會害怕大臣的功勞太大。
如此說來,齊彥鈞倒是無話可說了。
趙霖修在第二天早上召集其他副官開會,將元帥的位置交給齊彥鈞,留下端木進為軍師,隻帶著南豐一人離開,往齊國的景德鎮而去。
程嘉銘來信中說了,齊妍靈要去齊國景德鎮。
……
……
秦月生眼睛通紅地來到之前齊妍靈住的地方,人去宅空,隻有一張假麵皮掛在大廳中央,桌子上刻著一行字。
且看爾等欺我辱我賤我,今日且看你們如何。
今日他們如何?!
秦月生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整張桌子立即四分五裂被震散。
“齊妍靈!”他發狂地大叫,“不殺你,我絕不罷休!”
即使他心裏恨不得跟著趙沛鈺死去,可他如今不能死,他要報仇,已經要讓齊妍靈一命賠一命!
“大人,康王爺帶兵逼城,聲稱要維護齊國皇室正統,隻怕再過不久,他們就要進城了……”外麵一個侍衛跑了進來,焦急地跟秦月生說道。
秦月生目光森冷陰狠,那些曾經對著阿鈺落井下石的人,如今又要來搶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