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妍靈今日帶著藥箱前來,本就是為了潘璟易的病而來的,隻是,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她是不敢保證的。
“二位千萬別這麼說,我醫術淺薄,隻能盡力而為。”齊妍靈說道。
“齊娘子,這邊請。”春無忌一手牽著阿花對齊妍靈說道。
齊妍靈問起潘璟易的病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吃過什麼藥了?”
何叔回道,“我們少爺打小就身子不太好,小時候家裏受罪,少爺的日子過得卑賤,後來得蒙先皇的照顧,潘家才算找回從前一些風光,少爺的身子精心調養了些時日,總算是好了些,可是好景不長,自從我們的瓷坊沒有生意,少爺就經常發病。”
“什麼症狀?”齊妍靈問道。
“時常會驚恐不寧,畏冷,明明吃得下東西,卻身體日漸消瘦,找了不少大夫,都看不出少爺究竟是什麼病。”何叔說。
春無忌是學過醫術的,他解釋說,“少爺的脈象平和,從外表形態看來,完全看不出任何病症。”
齊妍靈哦了一聲,這個病症倒是有些陌生,她的腳步慢了下來,“潘少爺以前有沒有受過什麼事的刺激?他娶妻生子了嗎?”
何叔和春無忌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少爺原本有個心儀的姑娘,後來得知對方隻是為了潘家瓷坊的秘方,並不是真心想要與少爺來往,少爺的身體才變得更加不好,加上瓷坊的事……”何叔語氣帶著恨意。
齊妍靈了然於心,“我們去見一見潘少爺吧。”
春無忌帶著齊妍靈進了上房,屋裏的光線很陰暗,透出一股陰森的冷意,空氣更是渾濁刺鼻,味道難受得很。
“把窗口打開吧!”齊妍靈低聲說,“病人不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會讓身體變得更差。”
“別開窗。”屋裏傳來一道溫潤低沉的聲音,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春無忌還是將窗給打開了。
齊妍靈這才看清楚床榻上的男子,那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長相清俊,隻是很瘦,而且臉色很蒼白,白得近乎透明。
這就是那位潘家的少爺,潘璟易。
“她們是什麼人?”潘璟易閉上眼睛,即使陽光並不強烈,他還是一時無法接受者忽然的光明。
他已經習慣了黑暗。
春無忌走過去將潘璟易扶了起來,讓他靠著大迎枕,一邊解釋道,“少爺,這位是齊娘子,她帶著我妹妹來找我了,她是個大夫。”
潘璟易明白春無忌的意思,苦笑說道,“我已是藥石無靈,能夠在死之前在潘家瓷坊做出薄胎皮燈,死後也不算對不起祖宗了。”
“你的病不是藥石無靈。”齊妍靈忽然說道,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明顯是缺乏運動和沒有曬太陽的緣故,並沒有透出死氣。
春無忌和何叔神情激動,急忙說道,“齊娘子,你說真的嗎?”
齊妍靈看了潘璟易一眼,“還是讓我再確診一下吧。”
“齊娘子,您請。”春無忌立刻讓開位置。
潘璟易搖頭苦笑,“齊娘子何必白費心機,我這病若是好治,又怎會拖到現在,整個景德鎮都沒有大夫能知道我這是什麼病。”
“他們不知道你是什麼病,你知道為什麼嗎?”齊妍靈將手放在潘璟易的脈搏上,確定了心裏剛剛猜想的事實。
“為何?”潘璟易問。
齊妍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你並不是身體生病了,簡單來說,你沒有病。”
潘璟易輕笑出聲,“齊大夫,你說笑了。”
春無忌和何叔更是大急,要是人好好的沒病,那怎麼會成這個樣子?這個齊娘子到底是不是大夫啊。
“潘少爺是自小身體虛弱,後來經過精心調養,身子已經養好了,潘少爺是過了好些年養尊處優,富貴優越的生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在先皇替潘家平反之後,前來巴結潘少爺和潘家的人都不少吧。”齊妍靈打量著屋裏的擺設,無一不精致貴重,可以想象以前潘璟易的生活如何奢華。
潘璟易淡淡地說,“這與我的病又有什麼關係?”
“人生卑賤而忽遇尊貴,大喜之後遇到大悲,這些才是潘少爺生病的原因。”齊妍靈說道。
“齊娘子,您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我們少爺若是沒病,怎麼會這樣呢?”春無忌雖是精通一點藥理,但完全聽不懂齊妍靈說的是什麼。
齊妍靈輕輕點頭,“潘少爺請恕我無禮,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心中可又惦記的人?是否日思夜想不得安眠,潘家瓷坊為何這兩年生意慘淡,僅僅是因為瓷坊師傅被撬走,還是有人出賣過你,你心中的心結根本解不開,這才導致情懷不舒,血氣鬱結,不管吃什麼藥都沒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