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個齊國也就隻有長安城還能看到往日一點繁華盛況,其他地方雖然談不上民不聊生,但是自從趙惠鈺要廣招天下美男之後,幾乎整個齊國的學子都憤怒了,當街大罵女帝的大有人在,加上趙惠鈺還加重了稅賦,民間更是哀聲怨氣,有許多百姓已經開始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齊妍靈在長安城住了兩天,所到之處不無在埋怨趙惠鈺昏庸無能的,她易容成一個翩翩公子的形象,專門找了權貴彙集的地方吃飯喝酒,她花錢也大方,請吃請喝從來不手軟,沒兩天,就認識了齊國康王府的世子爺。
其實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康王府了,因為康王的造反逼宮,爵位早已經沒有了,但是老康王是齊國宗室最德高望重的人,就連當初秦月生都不敢因為康王的逼宮而對已經不理世事的老王康如何,隻是削了爵位,收了王府,將老康王一家子貶為庶人,康王直接射死。
雖然老康王沒有爵位,但宗室各人依舊對他十分尊崇,不但繼續稱他老王爺,就連他如今唯一的孫子趙闊,別人私底下還叫他世子爺的。
齊妍靈其實對趙闊印象挺好,這個人為人直爽,雖然心裏對趙惠鈺不忿,卻足夠隱忍,從來不在公開場合說女帝一句不是,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長安城的權貴公子哥似乎極聽從他的話,隱隱有種以他為首的樣子。
“……昨日裴大人死諫,想求皇上停止招年輕男子進宮,如此會影響此時在邊境的將士們,沒想到皇上不但沒有允許,還讓裴大人要死回家裏去死!實在是……昏庸無道啊!齊國滅亡之期不遠矣。”
“先皇駕崩不到一年,皇上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養麵首男寵,我泱泱大國,如何能有這樣的君王。”
“天要亡我齊國啊!”
長安城有名的太白樓裏,聚集了所有權貴少爺們,如今正在說著昨天裴丞相死諫求趙惠鈺停止招男寵的事情,希望皇上能夠將精力都放在朝政上麵,結果他都把頭撞得一臉血,趙惠鈺還是不為所動,甚至理直氣壯地說景國皇帝即使攻下齊國,她還能以身相許,讓趙霖修成為她的皇夫,她將齊國送給他又何妨。
直接把裴丞相氣得吐血在朝堂上,被抬回去的時候都快斷氣了,是禦醫院的大夫好不容易就救回來的。
齊妍靈早上就聽說了這件事,對於趙惠鈺這種作死的想法,她已經一點都不覺得憤怒了。
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俏想著趙霖修,一點都不知道死心是怎麼寫的,這個趙惠鈺就是被她大哥給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全天下都圍著她轉,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天真地以為趙霖修對她會念及舊情。
“隻怕繼續下去,景國的大軍就要兵臨城下了……”
耳邊還充斥著各種對趙惠鈺不滿的話,齊妍靈含笑看了看對麵憤慨不平的公子哥,忽然沉聲說道,“既然你們大家對皇上這麼多怨恨,為何還能每天吃飯喝酒聊天聽曲,難道這些就能夠讓你們救國嗎?”
趙闊就坐在齊妍靈對麵,他目光猛然看了過來,“齊兄,為何這樣說?”
“你們都出身名門世家,自小就讀書識字,為的不也是能夠出仕為自己掙一份榮華富貴嗎?難道其他寒門學子不是這樣?皇上要廣招美男進宮,官府不敢拿你們如何,難道還不敢將那些學子送進宮?齊國學子何其多,他們難道心中甘願嗎?最終結果不過是官逼民反罷了。”齊妍靈的臉用藥水洗過,看著就是個有幾分俊秀的公子哥,她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趙闊低聲說,“憑我們幾個家族,空有名望沒有兵力,又能如何?”
他的父親不是沒有造反過,結果下場如何?趙惠鈺即使無能,可身邊還有先皇留下來一大批忠心的侍衛兵力,他們根本做不了什麼。
齊妍靈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們這當中有哪些人是見過景國皇帝的?他身上有一半的血統是齊國的,自幼在齊國長大,你們應該有人見過他吧。”
趙霖修在齊國生活的時間比在景國還長,她相信在這裏的人肯定大多數都見過他。
“那又如何?”趙闊問道,他見過皇甫修,那是個天之驕子,他們不能和他相比。
“那麼,和趙惠鈺比起來,他如何?”齊妍靈又問道。
趙闊皺眉看著齊妍靈,“齊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天下明君,賢者追隨之,與其成為亡國奴,不如先爭個從龍之功。”齊妍靈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清亮而悠揚,目光明湛透澈,看得眾人心中一顫。
“齊兄,你方才還責怪我們無作為,如今竟是要教唆我們成為賣國賊嗎?”趙闊高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