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多了一個巴掌印,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劉賀,她嫁給他這麼多年,別說是打了,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如今他卻打了她!
“不許胡說!”劉賀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打了劉夫人,將手收了回來怒道,“是不是齊妍靈找過你?她跟你說了什麼?”
“你為何這麼怕我說趙惠鈺,難道你以為,就憑你一人可以挽救齊國嗎?”劉夫人心裏傷痛不已,本來她還心存僥幸,希望外麵所說的都是謠言,希望趙昭的猜測都是假的,如今看來,隻怕都是她自作多情的想法了。
劉賀說道,“為人臣子就要忠君愛國,秦大人臨走之前囑咐過我,我不能辜負他。”
“秦月生自己都放棄了齊國,你不想放棄的到底是那個趙惠鈺,還是你自己貪戀權勢,以為將來自己會成為太上皇?”劉夫人目光堅定清冷地瞪著劉賀。
劉賀猛地又抬起手,隻是在劉夫人冷漠的注視下,將手又收了回去,眼底閃過一抹心虛,“胡說八道,這就是齊妍靈說的嗎?這都是她的招數,你莫要上了她的當。”
“你敢說不是事實?”劉夫人苦笑搖頭,“我問你,若是你真有機會成為太上皇,我和孩子們怎麼辦?你是不是打算將我們都殺了,如此便能讓趙惠鈺放心,是不是?”
劉賀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們有危險,明日就讓人將你們送出長安城,夫人,我劉家能否成為真正的貴人,就隻有這一次機會了,你放心,我會妥當安置你們母子的。”
聽到劉賀的話,劉夫人隻覺得全身都是冰冷的,她原先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以為他會否認,隻要他說不是真的,她還是可以相信他的。
結果他說的是什麼話?他果然已經魔怔了,以為將來真的可以成為太上皇。
“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將老康王禁錮在宮裏了?”劉夫人沒有再吵下去,她不想讓劉賀知道她還有別的想法。
這個男人隻想著將他們母子幾人送去鄉下,卻沒想過一旦他們離開長安城,她的二子一女從此要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對劉賀縱然還有情分,可在她心目中,孩子更加重要。
劉賀的臉色陰沉,“老康王的事情是誰跟你說的?”
“相公,老康王為人忠厚,在宗室和世家各人麵前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你們將他禁錮並不能改變事實,隻會逼得其他人更加離心。”劉夫人勸道,她心中也是十分敬重老康王的。
“我自是清楚老康王的重要性。”不然他也不會阻止趙惠鈺殺他,隻將他關在宮裏,“你先帶著孩子們收拾細軟,我出去一下。”
劉夫人知道他肯定是想出去找趙闊,嘴上也不點破,至於收拾細軟……她自然是要收拾的,隻是她已經不敢再指望這個相公了。
在劉賀出門之後,劉夫人就將自己的兒子女兒和媳婦都叫了過來,將最近外麵的傳言告訴他們,本來子女們就已經覺得羞恥,長子甚至還勸過劉賀要順勢而為,可惜劉賀不但沒聽,還將長子大罵了一頓。
任何一個有誌之士就不願意為趙惠鈺這樣的皇帝賣命,他們不想當無情之人,但愚忠跟愚孝同樣做不到。
“娘,您想怎麼做?”劉賀的長子直接問道。
劉夫人默默地注視她的孩子們一眼,輕聲說道,“收拾細軟,我們走吧。”
“娘,我們去哪裏?”幼子問。
“你們先去收拾,自會有人來接應我們。”劉夫人低聲說,將孩子們都打發下去,這才讓身邊的心腹小廝進來,讓她送信給趙昭。
而劉賀出門之後立刻帶人去了趙闊的住處,隻是在長安城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他,不由心中暗惱,一開始就應該將趙闊也抓住才是。
沒有找到趙闊和齊妍靈的身影,劉賀直接就進宮了。
趙惠鈺正臥在白玉榻上休息,剛剛看了大半天的奏折,都是底下官員訴苦的消息,什麼流民搶糧食,什麼大旱天災,要麼就是軍營裏又大敗,沒有一個能讓她順心的,看不到一會兒就覺得腦仁突突疼了起來。
其實她覺得就算將齊國給修表哥也沒什麼不好的,隻要修表哥願意讓他繼續當她的皇貴妃,偏偏那些大臣都不肯,打仗又不能打贏,議和又不行,到底能怎麼辦?
“皇上。”外麵有人悄聲地走了進來,在趙惠鈺麵前跪了下去。
趙惠鈺懶懶地應著,這人是她派出去找齊妍靈的,隻是都已經這麼多天過去了,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都懷疑是不是劉賀判斷錯誤,根本不是齊妍靈在長安城,而是另有其人。
“皇上,屬下跟蹤了趙闊三天,唯有今日見他在城門攔下一個婦人,後來隨那婦人走了,可是我們追隨了一路,就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