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兮躲在屋裏嗚嗚咽咽地小聲哭泣著,她剛剛從太後門外已經聽說了,太上皇要她留下來才肯放小皇子離開,皇上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雖然太後震怒去找太上皇理論,但商若兮很清楚,她大概是去不了京都的。
太上皇怎麼會要她留下呢?當初在花園裏見到他,他雖然有驚豔和訝異,但沒有表現出想要她的意思,偏偏在這個時候……
其實隻要皇上堅決不肯,太上皇又能如何?在雲貴的二十裏外,還有皇上的幾萬大軍,那些人如今忠心的是皇上,又不是太上皇,又何必拿她一個小女子說事。
說白了,就是皇上不願意替她出頭罷了。
那日元宵在花燈會上,她跟他對對子,他不是對她印象不差嗎?難道她姓商,他就要恨她一輩子了?
“姑娘,您別哭了,太後一定會幫您的。”丫環紅菱心疼地勸著,其實她覺得姑娘配皇上才是剛剛好,怎麼能伺候太上皇那樣的老頭子呢,可這些天誰都看得出來,皇上眼中除了皇後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皇上英勇威武,長得更是俊美無儔,齊妍靈到底是哪樣好這樣吸引他?要相比起來,她家姑娘不僅是皇上的親表妹,又是舉世難得的美人,更別說才情橫溢,若是姑娘跟皇上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一對璧人,可惜了,如今皇後是眾所周知的妒婦,根本不會讓皇上有機會接近姑娘,不然太上皇怎麼還有機會看上姑娘呢。
商若兮抬起一張如出水芙蓉般的臉龐,白皙如玉的臉頰還掛著淚痕,看起來更是添了三分的柔弱,即便是紅菱看習慣了自家姑娘的美貌,此時還是看得心頭一動,更加心疼商若兮。
“姨母就算有心為我著想,可那是太上皇……皇上必然不願意為了我跟太上皇撕破臉的。”商若兮有自知之明,她在皇上的心中還什麼都不是。
“怎麼會呢,姑娘長得這樣好看,那日在花燈會又跟皇上對對子,連皇後都隻能站在一旁什麼都不懂,可見是個沒有情趣的,皇上若是個憐香惜玉的,就不會讓姑娘留在這裏。”紅菱急忙勸道。
商若兮低聲問,“可皇上若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呢?”
便是他知道憐香惜玉,那也不是對她,而是齊妍靈。
“姑娘不如去求求皇上?”紅菱小聲說道,“皇後平日都不讓皇上有機會接近您,姑娘,隻要你去找皇上,指不定皇上就會心軟呢?”
商若兮心裏猶豫,她是清楚皇上厭惡她的原因,可是那些恩怨仇恨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你去看看,皇上如今在哪裏。”商若兮說道,眼底閃過一抹不服輸的堅毅。
她能從邊疆那樣的苦地方撐到長安城,她不甘心就這樣沒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了。
很快,紅菱就去而複返,說太後娘娘還在龍騰宮,皇上剛剛出來,她急著要回來給商若兮傳遞消息,是急步跑回來的。
商若兮二話不說立刻走了出去,不管是什麼結果,她都要試一試才甘心。
趙霖修回去的路上需要經過太後住的地方,他覺得就算母後親自去找太上皇,也不會改變商若兮必須留下來的事實。
隻要不需要讓他跟阿晟父子分離,犧牲一個商若兮,簡直是再便宜不過的事了。
“皇上!”趙霖修聽到一道柔婉清麗的聲音,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前麵陰暗角落裏走出一抹纖細的身影。
是商若兮!趙霖修眼中浮起不耐的神色。
商若兮心中忐忑地走到趙霖修麵前,月色下,她肌膚瑩瑩如玉,眼睛瀲灩如銀波,隻是看她一眼,便已經覺得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趙霖修是個見慣美人的,從小也看過他母妃如何美得驚醒動魄,不過還是要承認,眼前這個商若兮真的絲毫不遜色當年的母後,可惜,他雖然驚豔,也隻是驚訝這個女人長得真像他母後,至於其他心思,是半點不起波瀾的。
商若兮捕捉到他眼中的驚豔,心中欣喜不已,“皇上,民女……民女有一事相求。”
趙霖修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你憑什麼以為朕會如你所願?”
“皇上?”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太後已經為你與太上皇斡旋,你找朕還想說什麼?你以為朕會為了你做什麼事情?商姑娘,做人還需矜持一些。”趙霖修淡淡地說著,徑自從商若兮身邊走了過去。
商若兮隻覺得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他覺得她不夠矜持嗎?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活了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感覺到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是這麼難受。